察觉到那些怪状木车有异,裨将连连对着附近的士兵呼喊:“快!用床弩给老子射那些木家伙!”
见巨弩正在上弦,他又对着丢砸石木的士兵吼道:“用石头砸,将那些东西砸烂!”
“愣着干什么?你他娘是吃屎长大的吗?”
他暴跳如雷,拾起一张弓朝着距离最近的一架云梁射了一箭。
箭矢穿透牛皮,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燕军裨将瞬间大骇。“里面藏了人?”
这时,城头上的燕军们也纷纷反应过来,抡起石块便朝云梁车扔去。
大石往城下丢砸颇为简单,但此时云梁距离城墙还有十步之遥,要想砸中谈何容易。
燕军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云梁上,使得攀梯登城的秦军变的容易起来。
木梯和云梯上的士兵趁着这个机会上到城墙的已经有数十人之多。
慕容鲜卑多为两辽之士,善骑射而不善肉搏。
(当初冉闵以八千人与慕容恪数万军队抗衡,十战十胜。这也成为十六国第一战神慕容恪平生唯一败过的人。冉闵固然战力强悍无匹,但能以多步卒之军十战十胜,足以证明燕军不善近身作战。)
秦军来势汹汹,上城之快令人咋舌。
云梁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城上的战斗看的更加清楚。但随着距城越近,城上的石块滚木也终于能伤及到云梁车。
钟荣看到,右边的一架云梁在无数石块和弩矢的破坏之下,轰然崩塌。
车顶的十余人惨叫着随着根根木料坠落在地,又将下方驱车的士兵砸死无数。
“自己所在的这辆车是否也会是同样的命运呢?”
钟荣只感觉手心渗出汗水,连连在甲衣上擦拭着。
八步、七步、六步。云梁每行一步车内等待的众人只感觉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无比。
正在这时,一根矛杆粗的弩矢射穿了牛皮又穿过木板将一名军侯身体洞穿。
那人看着透体而过的弩矢眼睛大睁,一口鲜血喷在车厢上。
“朱愣子!”
罗文悲呼一声,上前将他吃不住痛的身体扶住。
“俺……俺要先……先下去了!”
朱愣子看着数日以来同住一个帐篷的罗文,鲜血横流的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你们……你们都不许下来陪我。俺……从来都是一个人。”
说完,朱愣子便断气死去。那根弩矢穿透了他的胸膛。
钟荣手心的汗水尽去,伸手抓住了旁边的斩马刀。
罗文还在自责,他之前不应该一个人将那囊酒喝去大半,朱愣子临了才喝了那么一点酒一定是忍不住这疼痛的!
车厢内的其他人亦皆悲愤之色,一路同行众人已然熟识,如今还未登城便先失去了一名同伴。
三步、两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