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只好凑近司空澈的耳边,低声问道:“当初在西山别院,你似乎说过太子殿下偷了你的什么东西,我很好奇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司空澈怔了一瞬,转而玩笑似地道:“若我说是太子之位,你信吗?”
可苏洛宁并没有笑,只沉默了片刻,然后认真问道:“你也想要那个位置吗?”
“不想,以前不想,遇见你之后就更加不想了。”
正因为不想要那个位置,所以他才没有跟太子和母妃计较,才没有在父皇面前把那件事戳破。
洛宁闻言不由低眉浅笑,心里生出丝丝缕缕的欢喜来。
司空澈见她如此,唇畔笑意越温柔起来,却是追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遇见你之后就更加不想要那个位置了?”
见洛宁仍是不接口,司空澈含笑低语道:“你不问我也要说。”
他倾身靠在苏洛宁的耳边道:“因为,我不想要后宫粉黛三千,只想与你一人携手终老。”
……
宴席既罢,众人66续续走出大殿出得宫去。因为不想一路上跟别人客套寒暄,司空澈便带着苏洛宁走了另一条僻静之路。
而这条路又恰好要经过鸢萝宫。
在灯火通明、璀璨耀眼的皇宫里,眼前这鸢萝宫仿佛遗世独立一般,连宫门前的悬灯都未曾点亮。
想起之前去看岚晴之时,司空澈告诉自己的皇宫秘事,苏洛宁心中不免有些唏嘘,今日乃是皇上寿宴,里面之人身为皇子却并不能出席,皇上都如此对他,那别人又该如何看待?
而司空澈看着鸢萝宫的大门亦是心有所感,不由轻声道:“我们本是同年出生,但相差一日,只这一日他便成了我的皇兄。”
司空澈似是想起了往事,嘴角浅浅一笑,“小的时候为了这个我曾一度耿耿于怀。”
“但是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洛宁看着他道。不然,此时他眼睛里不会露出这般伤痛的神色。
“是,我们的关系很好,就像普通百姓家的亲兄弟一样。那时,我、他,还有……太子。”
司空澈轻叹一口气,“后来,出了那件事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司空澈又是抬头看了一眼鸢萝宫的大门,然后轻轻握紧了洛宁的手,“算了,我们走吧。”
两人这厢正欲离开,突然,那原本寂静一片的鸢萝宫里却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停住了脚步,紧紧盯着那已经露出了一条细缝的侧门。
很快,一张脸就从门缝里露了出来,那是一张素净的女子的脸,看年岁应该跟苏洛宁相差无几。
“紫烟?!”
司空澈认得她是四皇子身边的宫女。
但见她脸上神色焦急,却像是看救星一般地看着司空澈,“五皇子殿下,您快救救四皇子吧,他病得很重。”
司空澈连忙举步上前,苏洛宁亦是紧步跟上,司空澈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一人身影,只牵着苏洛宁的手闪身进入鸢萝宫内。
虽然洛宁对这鸢萝宫好奇已久,但此时夜深路黑,却也无法观其面容,而且看这宫女神色慌张,想来那位四皇子的情形是不大好了。
那名叫紫烟的宫女一边提着琉璃宫灯在前面引路,一边解释道:“其实四皇子殿下半月前便不大好了,初起我们以为只是伤风感冒不碍事的,以前也是常有的,只要小心伺候着,过几日便好了。可是这么多日过去了,殿下竟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病情反而越来越重,现下整个人连床都下不了了。皇上又下了严令,不许我们出去,我们只能通过每日来送饭的公公求他去禀告皇上,给四皇子请个太医来瞧瞧,可是已经过去好几日了,那公公只有敷衍。”
司空澈听到这里,不由气恼道:“哪个公公竟敢如此大胆?!”
再怎么说病了的也是一位皇子,一个奴才竟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敷衍了事。
那宫女却是平静道:“王爷不必动怒,这也是平常之事,四皇子殿下的事情,您不是不知道,如今这宫里哪还有人把殿下当做皇子看待呢?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本来奴婢今晚是想冒着一死,偷偷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的,没想到却在门口听到了五皇子您说话的声音,所以奴婢就……”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寝殿,苏洛宁一脚迈进大殿便觉得身上一冷,放眼望去,偌大的宫殿竟是空空荡荡,一丝人气儿都没有,到处都是冷冰冰的,只有一盏烛台仍能散出些微暖的光来。
许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内殿立时响起了脚步声,还未见人,就听得一较显柔软的男声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医……”
来人看到司空澈他们立时愣住,“五皇子殿下……”
司空澈却不理会他的愣怔,径自道:“正好,你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就说是本王吩咐的。”
“是……是!”
那身着一身太监制衣的男子来不及多问,立即领命而去,瞬间消失在大殿之内。
司空澈却急步往内殿而去,相较于外殿的阴暗,内殿则要明亮很多,那原本守在四皇子床前的宫女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面上是同样的惊诧,行礼之际亦是悄悄看了一眼那名叫紫烟的宫女。
司空澈并未注意到她们这番举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躺着的男子,自己有多少年未曾见过他了?当时那明朗的少年已然成长为一个男人了,只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瘦得都不像他了。
------题外话------
今天依旧有二更,在晚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