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兴致勃勃,指节隔着布料在他充满力量的腹部肌肉上用力掐下去,纹丝不可撼动,太后轻笑,“难怪这么紧。”
纵然再如何糟糕的心境,面对着她,就似乎完全无法有一丝烦恼,他语气缓和,“太后娘娘不怪罪臣便足够。”
姜月见眼眸闪烁:“怪你什么?对了,钱滴珠,你把她怎了?”
苏探微道:“暂时不会有事,只是,也不会再出现在娘娘面前。”
姜月见点头,坐在软椅上伸出臂膀虚虚地搂住男人精瘦的腰,将他抱到面前,柔软地摸了摸他的背:“就算你不这样做,哀家也是不会留她了,她对你的心思用得深了,哀家不得不防。”
他垂眸,只能看到太后娘娘密云蓬松的发旋,如轻纱般依偎向自己的身躯,一时欲言又止。
其实,他很有被自荐枕席的经验,就在当年和皇后闹出龃龉,传闻不和的一年多里,曾有不止一人动过歪心思,她大抵不知道,也不会处理这些事情,他不动声色地解决掉了。
当时自己也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只是单纯不想要。
纵然已经僵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然而,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对任何女子,都提不起一丝兴致。只有她。
宫里不乏闲言碎语,有人恼羞成怒,不肯承认自己毫无魅力,暗中传话陛下患上了隐疾,也曾入他耳中。
谣言的源头已经找不到了,时过境迁,宫里仍然有一些好事之人,对此深信不疑。
姜月见的脸颊贴住了男人的胸膛,她看上去些许疲倦,如归巢的倦鸟,寻得了一方栖息之地,道:“能告诉哀家么,她只是喜欢你,你为何这样心狠。”
困意袭来,太后娘娘打了个浅浅的呵欠。
“她身上,背负了人命。”
太后娘娘这模样娇憨可爱,半点儿攻击性也没有,不曾将她的软甲刺出来分毫,他忍不住,曲指揉了揉太后娘娘如云的秀发。
其实不敢想。
若武威之战他没有胜,没有歼敌殆尽,胡羌与朝中内鬼里应外合,铁骑踏入关内,又是何等光景。
掌下抚摸的美人,又在何处。
以前他只觉得自己失败无能,辜负了一片深恩与信任,从未有如此刻,得以片刻的宁静与安慰。
他会保护她们母子,绝不会再踏错半步。
作者有话说:
仪王:我被骗了,皇兄你好纯情,但是谣言能传到这地步你也太过分!
第38章
宫里的本就是易谣诼四起的地方,尤其是桃色无边的风月逸闻,更是不胫而走,更何况,此桩风月事还涉及到了当朝太后。
太后凤体不调,每月召见太医都已不足稀罕,但太医院曾经最受荣宠的太医,也不过隋青云之流,一月偶得一两次传召。不像如今这位,几乎出入坤仪宫,如入自家厅室般随常。太后对他喜爱有加,恨不得揣在手心里时时带着。
这些流言泛滥成灾,在宫中已不是什么秘密,都知道太医院的苏殿元受宠,然具体得宠到什么地步,还不可知。
只知晓,不日即将举行推迟了数月的大狩,这场狩猎已从春蒐延至夏苗。太后娘娘与陛下轻装简行,能够幸从的宫人均不多,然而太后娘娘指定的太医院的两名太医里,苏探微便赫然在列。
那个瞧着清瘦羸弱的文官,连骑马都不太够得着脚蹬的孱秀模样,竟也能随行,只怕是从车跟随,这自然不是一般的荣宠。
风言风语,连在日夜泡在太和殿的小皇帝,偶然去军器库挑选弓箭时,都听到了一丝窃窃私语。
两个宫人在那里嚼舌头,楚翊听了一耳朵,说太后怎么怎么,苏太医怎么怎么,太后与苏太医怎么怎么。
楚翊竖着耳朵,听得不完全,脑袋里却模模糊糊起了个念头:苏哥哥好像确实是一直在得母后召见,是不是母后身子不好了?她不想自己担心,所以一直瞒着自己?
小皇帝也无心挑选自己的弓了,他挂着担忧,飞快地回到母后身边。
彼时,太后娘娘正在与苏太医两人搁窗下对弈。
楚翊一进门,两人均回头望了过来,小皇帝脚步停住,看到神色恬淡,兴致正浓的两人,纳闷一晌,母后气色红润健康,看着丝毫不像染恙已久的病态。苏太医也不是在为母后煎药,他的手指里衔有一枚玉色的棋子,在看了他一眼之后,便俯视棋盘不疾不徐地落下:“四之十六,打吃。”
姜月见看了这惨不忍睹的棋盘许久,终是不得不承认:“书读得好,脑子多半灵活,哀家下不过你。”
输了棋,多少有点儿懊恼,何况连输数局。太后的脸颊笼罩着愠色薄晕,双掌推乱了棋子,轻轻一哼。
苏探微和悦展颜,将棋子一枚一枚地拾回棋笥里,淡笑:“娘娘还来么。”
太后嗔道:“不来了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