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人歌虽然狼狈,但还勉强维持着绅士的风度,坐直了,整理好衣服,伸手碰了碰塞在鼻孔里的纸巾,“这血应该也快干了吧?”
梁川好整以暇,“说吧,什么事?”
岳人歌看了他一眼,把染血的纸巾团在手里,拍了拍沙,“坐。”
梁川没动,双手插兜,在岳人歌面前溜达了两圈,“因为李牧?”
“嗯,”
岳人歌不跟他兜圈子,“李牧现在表现得怎么样?”
“打算裁员啊?”
梁川一脸坏笑,“可以啊,我觉得现在实习生也够用了,不缺他一个。”
“梁川。”
岳人歌的声音拔高了。
梁川正色,一屁股在岳人歌身边坐下,随手从兜里摸出一支烟,递给岳人歌。被岳人歌轻轻挡住。
“你骂他了?”
岳人歌猜测。
梁川把烟点燃了,袅袅的烟气从指间升腾而起,过了一会儿,他笑道:“怎么,你岳总的人,现在是骂不得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岳人歌摇头,“就是问问。你不觉得他最近状态不好?”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骂过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还要一个个去道歉?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点承受力都没有?”
梁川强词夺理,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岳人歌,“岳总,我看你一谈恋爱脑子都没了。真这么爱惜人家,不如直接放家里养啊?也别让他接触我们这些俗人了,每天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不用受这闲气,岂不是更好?”
岳人歌笑道:“你以为我不想?”
梁川知道岳人歌就是这么个德行,含着烟笑:“不是我说,你跟他压根就不是一路人。现在他弱,靠着你,自然什么都好;哪天他翅膀硬了,总是要飞的,到时候你还会舍得?依我看,你若没有这个心胸,这段关系,迟早要掰。”
岳人歌本来只是想简单过问,替李牧解解心病。没来由又被梁川怼了一通,岳人歌含笑反讥,“梁川,我劝你这个毛病要改一改。换做是谁,听你这样说话都会想打你。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对象?喜欢什么样的尽管说。”
言下之意,你就是单身太久憋出了病,谈个恋爱可能人还正常点。
“别,别,我谢谢你,我这样就很好。”
梁川寻了个塑料杯,将烟往残水里一丢,那烟倏地一下便灭了,腾起虚弱的一缕烟。梁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岳人歌,“他留不留,咱们都说了不算,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意见。如果真要在这儿干,一切都得听我的。”
“好。是我多事了。”
岳人歌也起身,“一切都随你吧。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他能不能成器,还是靠他自己。我操心太多,反倒被你嫌弃。”
梁川拍了拍他的肩,推开门。前台的喧嚣伴着风涌来。岳人歌靠在门口,从一色忙碌的背影中认出了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