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灯问:“那你呢?”
“日后再说吧。”
他说。
真是一句暧昧的拒绝。
梁净词说完,替她拉上浴室外面一扇并不牢固的隔门,姜迎灯细看,这破门,连栓门的锁也没有。
她身上的热气能袅袅地氲到隔壁房间里。
那一端很安静,梁净词应该没有看电视的习惯。姜迎灯一边想着他可能在干什么,一边缓缓沉进了水中。
等她洗完,他再去冲澡,一来一回又磨蹭掉不少时间。梁净词出来时身上披了件松松的浴袍,短发微微泛着潮气,他迈到姜迎灯跟前:“还爱看新闻?”
在弥漫开的清冽花香里,她抬起看手机的眼,望向正在凑近的男人。梁净词也注视着电视机的晚间新闻,听见姜迎灯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习惯了。”
他轻笑一声:“你倒是挺关心国家大事。”
又倚在沙发一侧,偏头看她,jsg一副要好好考考她的姿态问:“跟多米尼加哪年建交的?”
姜迎灯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历史书上的信息,不着调地诌出一个回答:“1987年。”
他笑着,骨节之间夹着一个烟盒,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扯。”
姜迎灯揉了揉被他轻敲的地方,其实毫无知觉,好像在试图拭去自己的愚钝。
再一抬眼,梁净词正凝视着她。
那是一种让人强烈预感到即将会发生什么的凝视。
而后他喉结上下滑了滑,一刻等不及般,俯身将人打横抱起。
一百平的套房,只有一张床。不可避免的结局,她被丢进雪白的床单中央。
“梁净词。”
姜迎灯不屈从地微微弓起身,在男人压下来之前,将手掌抵在他胸膛,唤了一声。
“嗯?”
他也停下了动作,等她发话。
“能不能换我亲亲你?”
“却之不恭。”
梁净词笑了笑,仰躺在床上,让迎灯趴在他胸口,“来。”
她落下的吻,从他眉梢缓缓向下,越过他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颊,停留在嘴唇,深一下浅一下的触碰珍重又小心。
那一天许曦文问她:难不成刚谈就要奔着结婚去吗?
姜迎灯不知道。
她没想过以后,她只想这一场黄粱梦再久一些就好了,所谓的给她体验初恋的机会,再久一点就好了。
轻缓的亲吻,像小鸡啄米似的落在他脸上,带来一些痒意,慢慢地丢失了亲昵感,只剩下在磨蹭时间的难耐。
梁净词手掌覆在她的腰间,将人欺压到身下。
姜迎灯躺在铺平的被子上,像在找什么遮罩,无措地扯了半天,只掀开被子的一角,盖不到丝毫。
被他推开遮脸的双臂,下一秒她又遮回去。
梁净词好笑地看着她慢速裹紧自己的动作。
就像一株慢吞吞合拢的含羞草。
看着她陷入赧意,又等这漫长的沉默变得越发局促,姜迎灯从指缝间偷偷望一眼久不出声的男人。
他的眼很近,紧紧看着她,显得有几分浑浊与幽深:“那你呢,这一些年还记不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