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开车而坚持不喝酒的姜成瑄,在祈家繐的刻意为之下,也喝了起来。但她始终控制着酒量,不敢让自己喝得太茫。
走出酒吧时,冷风一吹,姜成瑄打了个冷颤,再看看一旁穿得比她单薄的祈家繐,她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祈家繐肩上。祈家繐对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并且将手穿进袖子里头,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姜成瑄的好意。
原本祈家繐只是提议在街上走走,然后拦辆计程车回去。后来不知怎么的,或许是酒精让她们变得肆无忌惮,两人竟在街上奔跑了起来。
姜成瑄拉着祈家繐在马路上狂奔,汽车喇叭声不时地响起,司机的咒骂声一个比一个大声。姜成瑄肆无忌惮地笑着,一直没有松开祈家繐的手。直到祈家繐停下脚步,让姜成瑄再也拉不动为止。
「这样太疯狂了。」姜成瑄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
「小瑄,你太压抑了,需要疯狂一下。」祈家繐拿出面纸,为姜成瑄拭去额上的汗水。
过近的距离让姜成瑄不安。她侷促地接过面纸,侧过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自己擦拭着脸上的汗。
抬起头,姜成瑄看到不远处的电视墙正在播放着新闻。立法委员的助理被指控无视交通安全在路上任意切换车道,并向员警施压不得开单,然后不负责任地扬长而去。
她看着祈家繐,后者像看着得意之作的表情看着新闻画面。
「这不会就是你今天临时加班的原因吧?」
祈家繐的手指轻拂过姜成瑄的下巴,「小瑄真聪明。」
再抬头,新闻画面切换到那名员警的採访画面,那个小警察嘴上说着无可奉告并且低着头快通过记者的包围圈,一点都没有表态。
姜成瑄疑惑着。难道警察这边没打点好?
看出姜成瑄的疑惑,祈家繐笑着解释道,「这个小警察的说辞虽然很重要,但这样扑朔迷离的效果也不错,让人们去猜测反而能达到扩散的效果。所以,我让他什么都不要说,保持中立就好。」
「你该不会还告诉他说,这是为了保护他吧?」
祈家繐笑而不答,但那笑容已是不言而喻。「就算是工具也要上油保养。这样的作法可以让工具用得更久。」
这种收买人心的方式还真是不错。姜成瑄忽然有股衝动想掏出笔记本来写笔记。
「那……我们刚才的举动,不会给你惹来麻烦吧?」她这才想起刚才两人那放纵的行为。
「不用担心。这点小事,我还能罩得住。」祈家繐淡淡地笑着。
祈家繐那自信却不骄纵的神情让姜成瑄为之折服。她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样的高度呢?
和祈家繐回家之后,姜成瑄坐在沙上,手里拿着昨晚因为睡不着,半夜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买回来的书,心不在焉地频频将视线飘到电话上头。
「怎么了?有事吗?」祈家繐用毛巾包着还在滴水的头,宽松的浴袍穿在身上,胸口露出一大片肌肤。
姜成瑄放下书本,终于下定决心,「有通电话要打。」
「你打吧。」祈家繐一边擦着头一边走回浴室去。
等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姜成瑄才拿起话筒,拨了钱雍曼的号码。
一听到是姜成瑄的声音,钱雍曼劈头第一句便是,「她喝醉了。」
「我猜到了。」
「你现在住哪里?」
姜成瑄犹豫了下,「朋友家。」
「是那个女人家吧?」 虽然对「那个女人」的称呼有些意见,但对方是学姐,姜成瑄也不好意思过度反驳,只好选择沉默不语。
「我这里也有地方住,何必要住陌生人的家呢?」
「只是暂时住着而已,我很快会找到地方搬出去的。」
时间并没有久到让姜成瑄忘记那次擦枪走火的经验。
同样的,钱雍曼也想到了。「如果你不想住我那里,我另外帮你找地方住,现在就搬出来,我去接你。」
「学姐……这样不太好。」
钱雍曼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总是顾虑着别人的感受。如果可以,也多照顾下小珍的感受吧。听说她明天早上六点还要赶到南部去。」
姜成瑄看了下时鐘。那岂不是只剩下三个小时能睡了?
「你……」姜成瑄的话在嘴边滚了几圈,硬是吐不出来。她要以什么立场要求钱雍曼帮忙呢?
电话那头的钱雍曼忽然惊呼一声,「啊。都这么晚了。我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要开。小瑄,拿纸笔记下这个地址。」
姜成瑄像被催眠似地拿来纸笔记下钱雍曼说的地址,然后又被钱雍曼的节奏牵着走而掛断电话。
直到鼻尖传来一阵香水味,姜成瑄才回过神来。狂野的香水味,带着侵略的意味,散出阵阵的危险。姜成瑄看着站在面前的祈家繐,宽松的浴袍已被脱下,换上的是让姣好身材若隐若现的薄纱睡衣。
「学姐,那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把门锁好早点休息。」姜成瑄慌乱地躲开祈家繐的手,抓起背包便夺门而出。
看着闔上的门,祈家繐咬着下唇,心有不甘地瞪着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看来得加紧度才行。
走在马路上,姜成瑄的手里还紧握着那张便条纸。上面的地址离这边有段距离,正巧看到一辆计程车迎面而来,她想都没想地便抬起手拦下车子,往纸条上写着的地址出。
虽然钱雍曼什么都没说,但聪明如姜成瑄早已猜到这地址是什么地方。
计程车停在一栋中古公寓楼下。公寓看来有些年代,管理很松散,连大门都没锁。红色的木门,狭小的楼梯,没有电梯。幸好楼梯间装设有自动照明装置,姜成瑄才免去摸索电灯开关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