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河语气里满是遗憾,小鹿却偏要再给她浇上一盆冷水。
“对啊,也就你一个人没认出来。”
“那,意思大家都见过了?风羲也……”
一听这个名字,桑桑又是一拳打在了姜清河的屁股上。哪知这一拳下去,姜清河直接人都往外飞了出去。准确来说,是她的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在往下掉。
桑桑没来得及想自己什么时候力气有这么大,她的身体先脑子一步动作,一个飞扑上前,双手抓住了姜清河的双腿。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加上自身的重量才完全止住了姜清河往外掉的趋势。
最后面的姜清泽见了这一变故,也迅动作。事从紧急也顾不上礼仪,他快爬到小鹿身边,改为半坐的姿势,一手握住了姜清河的脚腕,一手揽住小鹿的肩让对方半坐在自己左腿上,避免因为地方太狭小,把人挤下去。
这下姜清泽和桑桑都看清了变故生的原因——这狭窄的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前面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姜清泽一只脚腕被兄长握住,上半身摔在石壁上出一声闷响,但好歹是没再往下落。
姜清泽一手一个,脸上却不见半分难色。他伸头看一眼前面黑得跟墨一样的深渊,抬起还搭在桑桑肩头的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团巴掌大的火焰便从洞口飞出,往下坠去。那团火焰在深渊中下坠了许久,慢慢消失不见,也不知是熄灭了,还是被黑雾笼罩看不到了。
姜清泽对桑桑说:“桑桑,劳烦起界。”
桑桑二话没说,扬手就起了个结界,也没忘记单独给半个身子在外的姜清河镀上。
“兄长,你要……”
没等姜清河说完话,姜清泽握着对方脚腕的手一扬,姜清河就如脱了弦的箭一般,大头朝下栽了出去。
与此同时,姜清泽也揽着桑桑的肩,跳出了那洞穴。两人衣袂向上飞起,端的是一副潇洒模样。可怜姜清河在空中落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食指曲起快朝下方打了一掌,灵力在半空中炸出一道无形之墙,姜清河这才借力翻转了身子,稳住了身形。
她脚尖一点,飞回兄长身边,抬手揽住桑桑的腰,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兄长,你‘谋害’亲妹啊!”
姜清泽又拿出他那把玉扇在扇了,他道:“反正都是要下来的,为兄助你一臂之力还不好吗?”
收获小妹的一声“哼”
,他也浑不在意,那玉扇自是摇得惬意自在。
就这么下坠了三刻钟的时间,丢下去的团焰已经落在了实处,三人便收了力缓缓下坠。
临要落地了,桑桑瞧着那地面有种奇怪的感觉。不像先前走过的石头冰冷坚硬,怎么反而泛出一种不正常的光泽,看上去软乎乎、黏腻腻的?于是脱口而出:“等等!”
她能现,姜清泽自然比她先一步看到。玉扇一翻,一道风自他身前挥出,一接触到地面,便极燃起一圈半人高的风火之墙。
方才还黑乎乎、黏腻腻的地面一接触到火,竟然像潮水一般退去,直退到那火墙之外。三人落在这裸露出石头地的火墙之内,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外面那些水状的不明生物。
那东西像被水煮化了的元宵皮,蔫不拉几地团在一处扭动,又像是某种粘液,黑不溜秋的,看着就知道沾上了绝不好受。
桑桑抖了一抖,道:“真恶心。”
“它们怕火,火不熄,应当没事。”
姜清泽又转了两下扇子,那火墙便收拢,变作两条燃火的鞭索,覆在了他们的结界之上。他们三人在这结界里往前行走,活像是用火红绳带捆扎好的礼包。
他们一路走,那些粘液便一路跟随,期间还会从四面八方涌出新的加入,围绕在这结界四周,大有种不吞噬他们不罢休的架势。
就这么走了两炷香的时间,三人都感觉走不动了。再一看,那些粘液在结界外越积越多,一边黏住结界边缘,一边死死扒住地面。彻底绊住了三人前进的脚步。
桑桑道:“阿这……”
姜清河看一眼旁边的姜清泽,道:“兄长……”
扇子轻轻一摇,姜清泽点了点头道:“打呗。”
话音落,兄妹两个同时腾起,跃出结界之外。一看到有人出来,那些粘液便蜂拥着聚在一处,蠕动纠缠着朝人喷去。它们集结的度极快,又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自动分成了好几股,一股去缠人脚腕,一股与人正面相击,另一股则不停地在人背后偷袭。
姜清泽一扇挥出,那一股清风利得跟霜刃一样,瞬息之间就斩断了朝他脚腕袭来的粘液。随后,那玉扇在他食指上转了两圈直接飞出,以他为圆心飞过一轮以后,又稳稳当当地回到了他的手中。而那其他几股粘液,也在这一击之中,被玉扇斩断。
但这东西恶心就恶心在它们不是什么肉身妖兽,即使被斩断了、打碎了,即刻又能聚在一处,随意捏成任何形状。
姜清河扬手唤出赤练。第一鞭,斩断了还在结界四周蠢蠢欲动的东西;反手第二鞭,斩下了试图偷袭兄长的粘液;第三鞭,赤练在空中划出一个接近满圆的弧度,将重新聚起的粘液从根部斩断。鞭势虽收,但红色的灵力并未收回,继续绕在兄妹两个四周,不停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