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心里像是被猫抓一般,转身回抱了她一下,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说:“桐丫,有时候我觉得,你这辈子生来就是专门克制我的。”
苏桐笑了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脑子还有些清醒,伸手推开他说:“快回去吧,我等着你来提亲,爹的事情谢谢你!”
裴川走后,苏宝田把把程言忠叫到了书房,甥舅二人秘密谈论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第二日,苏桐惦记着晚上亥时接石靖出狱的事情,便提前吩咐好柴旺带些人手,然后又让人去杜郎中那里拿了不少的药材回来。因苏宝田要去至阳县上任,在家待的日子不多,是以,苏桐也让人给他准备了马车,收拾了行囊,上任需要带点东西和吃食,好在至阳县离此不远,松江那边也有苏家的宅院和铺子,倒也不用带多少东西。
柴宽来叫她的时候,她正在琢磨着怎么跟苏宝田说这几年的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情呢?
跟着柴宽到了苏宝田的书房,却见程言忠也在,苏桐给两人请了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苏宝田神色复杂地瞥了她一眼,在案几后面坐了下来,见她神情自若,便轻咳了一声说:“桐丫,爹不在的这你几年,倒是委屈你。家里的事情,你舅爷都跟我说了,你做的很好,有件事情,爹和舅爷要跟你商量一下。”
苏桐点了点头,没有出声,裴川昨天走时对苏宝田说三天后谴人上门,想必是跟他说了两人的亲事。她在椅子上端着身子坐好,只听苏宝田声音沉缓地说:“裴川提了的亲事,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
苏桐抿了抿嘴角,默了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清脆地说:“爹就应下吧!”
她神色自若,丝毫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涩,苏宝田脸色铁青,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按奈不住地一拍桌子说:“桐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糊涂,跟裴川搅合在一起有什么好!”
苏桐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一眼程言忠和苏宝田两人,没有作声。
“你也知道,爹一直没有答应裴川的提亲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他是锦衣卫,你舅爷身份特殊,眼下穆王和当今还不知道哪个能做的了皇位,你现在选择裴川,将苏家的安危至于何地。桐丫,爹知道你不比别的孩子,一直有大主意,可是裴川却不你的良人,爹一直希望你能嫁给石靖,这么多年,他也一直等着你,对你一往情深,你如今却还是要选择裴川,枉顾爹这几年为你着想。”
苏桐慌忙站起来,给他端了一盏茶轻声说:“爹不要动怒,你听我说……”
苏宝田听不进去,他接过茶盏放在案几上,眉头皱成了一道深沟说:“裴川是锦衣卫,又是左军都督,若是穆王做了高位,他必死无疑,你若是嫁……”
“爹!”
苏桐打断了苏宝田要说的话,沉思了片刻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大庆朝的江山将来谁当皇帝,跟我们有什么相关。”
苏宝田深深地看了苏桐一眼,气呼呼地说:“怎么不相关,爹不想你当寡妇,他来求亲,只要你不答应,我就不相信他还能逼你去死……”
说完,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苏桐默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若是说因为石靖,他爹定要误会她对石靖有情,更不会让她答应这门亲事。裴川为了她将苏宝田从京城救出来,还给他请封了官职,如今为了她还答应放了石靖,已经做的很好了,她不能拿他对她的感情当筹码戏弄他。
见她低头不语,苏宝田叹了口气说:“桐丫,你从小受了不少苦,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苏家,爹不想愧对你。这几年你吃了不少苦,爹不想什么高官厚位,只想能护住你们姐弟。听爹的话,裴川不是良配,爹不想你下半辈子受苦。”
说完,竟然眼眶泛红,哭了出来。
苏桐心里动容,她这便宜爹心里还是疼她的,她抬头看向一旁程言忠,低声叫了一声:“舅爷!”
程言忠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桐丫,你是个姑娘家,这朝中之事知之甚少,这入朝为官,不怕你到处钻研做个权臣,也不怕你是个铁石心肠的酷吏,而是怕你跟错了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穆王和当今这场仗打到现在你看到了,当今必败无疑。你爹是怕那时候裴川丢了性命,你下半辈子受苦,听舅爷的,这亲事,算了吧!”
苏桐苦笑了一声,这几年的时间,苏宝田从来没改变过主意,他们说的这些,她何尝没想过,只是她不是个轻易折腾感情的人。这辈子,要么嫁给裴川,要么孤独一身,如今既然答应了那个小魔星,就当这辈子是欠他的吧!
她站起身,走到苏宝田和程言忠面前,屈膝跪了下去说:“舅爷、爹,恕孙女和女儿不孝,这门亲事我已经答应裴川了”
程言忠见她这幅模样,看了苏宝田一眼,语气缓和地说:“桐丫,舅爷知道,那裴川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左军都督,朝堂上也算是威风赫赫的人物。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穆王登了高位,首先就会要了裴川的命。你嫁给他,只会每日里担惊受怕,忧思伤神,除非他肯为了你,归顺穆王,这样你们成亲才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