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色城被屠了?铁门里的人是他?
薛旦听得一愣一愣:“你提醒我伊色山谷有问题怎么提醒得那么隐晦?是因为你从第一瞭望塔上看到了柳园园和塔季扬娜?”
可是薛旦明明记得当时吹的可是西北风,风雪大到一米开外都不一定能看到人影。
这回却换成卢卡斯吃了一惊:“柳园园和塔季扬娜?你怎么和厄洛海区的大祭司在一起?我可没看见她们。我本来只是想把你打走,方便我去听听师长乌耳图斯想告诉我什么样的假消息。”
薛旦思量了一下,决定在回答卢卡斯之前先问清楚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容易全军覆没的鬼地方扎营。”
卢卡斯闻言,嗤笑一声,耸耸肩:“因为我知道你是个疯子。”
薛旦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他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彼此彼此。”
卢卡斯柱在行李箱上歇息:“不敢和薛疯子比——大将军还不将我带进帐篷里?难道是不欢迎?”
薛旦假笑:“不敢不欢迎,有一个能治疗狂症的医生来投奔薛某人,可是亚陵山区莫大的荣幸。”
他说着,转身往营地里走:“只可惜今晚要行军,恐怕要委屈医生熬个通宵赶路了。”
卢卡斯脸色变了变,在心里将薛旦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他提上行李箱跟在薛旦身后:“不委屈不委屈,哪儿敢跟大将军提意见呢。”
薛旦停住脚步,回头微笑道:“那就好,看来医生您还是很讲究的嘛。”
他说完,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支响箭,就地点燃。
一道像是鹰啼一般的清亮箭鸣在河谷上方窜起。
薛旦友好道:“既然您不介意,咱们就立马动身,免得被卡莫帝国军找到。”
卢卡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从帐篷中窜出来迅整队的亚陵山区军队,心里开始后悔。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找薛旦,麻烦一点,走远道绕到隅安城也不是不可以。
一定是被鬼迷心窍了。
随着亚陵军的集合,河谷的帐篷也一个接一个悄然合拢三角的身体。卢卡斯认命地提着行李箱,迈开步子跟在队伍的最后。
很快,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就沁入了凝滞的黑暗里,微风的山谷里只剩下了凌云峰顶的一面旗帜。
旗上是一条河和一座山。
作者有话说:
——大将军和老中医的爱情故事——
3、石川曲
薛旦连夜将亚陵军撤出凌云山,东行3o公里后,到达亚陵军在石川滩涂的薛旦连夜将亚陵军撤出凌云山,东行3o公里后,到达亚陵军在石川滩涂的驻军营区。
石川滩涂是厄洛河上游向北弯曲形成的一片河滩,由于亚陵山区和厄洛海区以厄洛河为边界,所以按道理石川滩涂是归厄洛海管辖的。
可惜厄洛王日理万机,并没有时间来处理石川滩涂每年雨季的洪涝灾害,当地居民痛定思痛,明了一种独特的民居。
这种民居由山石搭建成,四根直径长达五米的石柱深深扎根在河床底数米,以十三米的高度托起高不过两米的中空石屋。
一座石屋面积很大,能住下十个人左右。旱季时,各村村民生活在各自的土地上,雨季时,当地居民预先在各个石屋中屯满面食、风干的水果和各种腌菜,用绳梯上下。
当地最高水位线不过十二米,水灾严重时,居民水凫交通。
军营驻扎在在厄洛河石川曲北边,简单搭建了壕沟和城墙,营地内四处可见一些只到腰部的矮铁柱,只有两个柱子有所不同。
其中一个是青铜制造的,另外一个是营地正中立着的高高细细的长铁柱,将近有百米高。长铁柱的上方是一个不过一平方米的铁制平台。
营地四处可见修补的痕迹——这座军营是亚陵军从厄洛军手中抢下来的。
薛旦身穿轻甲来到营地大门前,忽然瞥见门口值守的六名士兵中有一个颇为年少俊朗的面孔,他兴味盎然地冲他招招手:“给我俩带个路。”
年轻士兵茫然望向薛将军,等到右边的值守士兵清清嗓子,这才赶忙上前。
年轻小伙子心里揣测着薛将军应该是去找游杳中将,一路上又怕自己揣测错了薛将军的意思,忐忑不安地将薛旦和卢卡斯带到游杳中将帐篷前,才敢把眼珠子从低垂的脸颊旁遛出去看看薛将军的表情。
薛将军一脸潇洒,他拍拍小士兵的脑袋,夸奖道:“干得不错,不过……”
他略一停顿,看到小士兵脸都白了,才接着调侃道,“不过怎么头总是低着,都看不到你长什么样子。”
小士兵一下把头弹了起来,和薛旦笑眯眯的双眼一对视,脸红到了耳朵根。
薛旦多久没碰到过这么单纯的孩子了,他拍拍小士兵的脸颊,继续夸奖道:“嗯,长得挺周正,水灵灵的,估计口感不错。”
卢卡斯在他身后冷笑了一声。
等到薛旦和卢卡斯两人进入游杳中将的帐篷,小士兵才反应过来似乎被将军给调戏了,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得直直。
帐篷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椅和一张木床,床边系了一条粉色的布带子,显示出它主人独特的生活调剂方式。
此刻游杳中将正躺在床上休息,铁制的长枪和盾牌放在手边,一只腿翘得高高的,愉快地哼着小曲,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