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清酱?”
谢凝问道。
“有、有!”
有些客人不爱吃甜食,吃果子时想沾些清酱,因此常备着。
摊贩将清酱用小碟子盛了端上来,“公子请慢用!”
松萝看着,不知该从何吃起,“这、这要怎么吃?”
只见谢凝夹起一片鱼,蘸些清酱,放入口中。
“还能这样吃?”
六安问道,他有样学样,也夹了一片鱼,蘸了清酱,刚放入嘴里,便瞪大了眼睛,“鲜、真鲜!”
这辈子,他还没有吃过这么鲜的鱼!
松萝和婢女尝过后,同样赞不绝口。
“还差一样东西。”
谢凝只吃了两片,便停下筷子,“六安,取酒来!”
六安跑到马车里,拿上祭拜时剩下的酒,为众人倒上。
谢凝夹片鱼,配上一杯酒,“如此,才是绝美。”
不止摊贩,过往的行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有些人,干脆站在桌前不走。
“这吃的是什么?”
“鱼还能生吃?”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宜男桥上,一个身穿红色锦衣的男子手持玉扇,看着围观的人,吩咐随从,“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厮听到,忙不迭地跑
去,不多时回来,“回公子,有人在桥下吃生鱼。”
“吃生鱼?疯了不成?吃个生鱼还有这么多人看?走,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桥下,却看到一个素白衣衫的年轻公子夹起一片鱼片,那鱼片切得极薄,几乎透明,阳光下还泛着莹润的光,蘸了些清酱,放入口中。
不知怎地,看的人想咽口水。
荣异自忖顿顿不少山珍海味、珍馐佳肴,为何看这小郎君吃东西,他竟然感到莫名地饥饿。
“喂,你这鱼片哪里买的?”
荣异挤进人群,问道。
“这鱼片是自己做的,不是买的。”
六安回道。
“你、做给我吃。”
荣异指着六安说道,“做一条,一百两。”
一百两!
六安感觉自己的心弦被拨动,他一个月的月例不过二两银子。
可惜,他想做,却做不了。
“我、我不会做!这是公子做的。”
公子,应当就是这位白衣郎君。
“你去给我做!”
荣异指着谢凝说道。
谢凝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说道:“第一,我从不做东西给不相识的人吃;第二,这鱼片,我吃得,你却吃不得。”
听他这样说,荣异颇感惊讶,满京城打听打听,还有荣家长子吃不得的东西?
“我倒要听听,为何你吃得,我却吃不得?”
“你有病!”
谢凝盯着他敷过粉的脸,白粉之下,隐约可见青黑之气。
“你有病,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身后的小厮已经跃跃欲试,敢
骂主人,那就是打他们的脸。
不做就算了,还咒他有病!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呢!
谢凝没有理会这些嘈杂,起身向马车走去。
她像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荣异说道:“我住在朱雀门外街谢宅,每日诊五人,若来找我,可要早些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