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氏被他说得心里更加难受,之前她是妾室,老爷是不是也当她猫狗一般的存在。
“老爷,我见雉娘还未开窍,再说她上头还有两位姐姐,先将她许人,就怕燕娘那里不乐意,反倒不美。”
一提到燕娘,赵县令的面色就不好看。
“别管她,她被董氏惯坏了,我都不敢将她轻易嫁出去,就怕被别人骂。”
“老爷,婚姻大事,虽说都是父母之命,但是我们何不问下雉娘的意思,妾身看着,雉娘似乎不太欢喜。”
赵县令想起小女儿委屈万分又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抽一下,点了点头。
巩氏松口气,急忙去女儿的房间。
雉娘已要洗漱好准备就寝,靠坐在塌上,手中捧着一本书,脑子却是在想着,如何让父亲打消将她嫁去文家的念头。
她手上的书正是文师爷送来的,她合上书,灵光一闪,不如明日一早将它们送还给文师爷,趁机顺便跟他说清楚。
见到巩氏进来,略有些诧异。
“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会过来?”
巩氏轻轻地坐在塌边上,仔细地看着她的脸,“雉娘,方才娘得知那文四爷还有一位通房,虽然文四爷说只要你嫁过去,他就将通房送走,可娘的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就想问问你,你对这门亲事愿意吗?”
“不愿意。”
雉娘又斩钉截铁地道,“娘,女儿不愿意,一点也不愿意。”
本来她对文四爷就没有什么感情,加上大公子的话一直响在耳边,正愁不知该如何推脱,娘又说出对方还有通房的事情,这不正是现成的理由让她拒绝。
巩氏郑重地点头,“既然你不同意,娘就为你争上一争。”
她拍拍女儿的手,“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娘。”
雉娘反握住她的手,巩氏或许不是一位很好的女人,懦弱又无能,可是她真的算得上是一位不错的母亲,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女儿。
“傻孩子,你不用担心,你不愿意,娘就是拼尽全力,也会让你父亲打消念头的。”
巩氏抽回手,替女儿掖下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看着自己的房门,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推开。
赵县令还未睡着,见她进来,随意问道,“雉娘如何说?”
巩氏跪在塌脚,“老爷,妾身向您请罪,雉娘是个知礼的孩子,只道不敢不从父母命,可妾身思来想去,心里难过,越想越是不愿意,那文四爷年纪太大,我的雉娘花骨朵般的年纪,真是太委屈。”
赵县令盯着她,示意她讲下去。
巩氏的泪水流下来,“老爷,妾身多年来,只得此一女,一想到要远嫁,心就如千刀万剐一般,痛不欲生,文四爷虽说是要下场应试,可前路未知,万一落榜,回到沧北,我的女儿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想家了怎么办?老爷,妾身不敢想啊!”
她哭得悲切,哽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