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芏理在楼下等卫致一起去学校上晚自习。
她最近心情不大好,但她好友最近肉眼可见的愉悦。
连无关紧要的,他不认识的同学,找他问问题,他竟然都能耐心的解答。他一向能做到礼貌,但是做到耐心却不太不寻常。
看来,他那边有进展。一想到千里之外的北京,她眼神闪过一丝灰败。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班主任单独找了花芏理聊天,内容大致是,她有考清北的实力,一定不能让同样具备清北实力的同桌卫致拔得头筹,千万不能战胜自己的实力,输了这场残酷的应试竞争。他不断强调,她的实力不在卫致之下,他们虽然“很亲密”
(高三大多科任老师都自以为是的认为卫致和花芏理是情侣),但不能就此放过自己的前途。
花芏理从来就是不屑和人内卷的人,更不会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争夺那些无所谓的虚名。她一向只卷自己,好好读书,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学生”
的身份。他们班班主任功利的那一套(这是个例,或者说,是一部分,并非所有老师都这样。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功利心很强,一个清北指标,意味着他来年九月的名利双收。),她非常嗤之以鼻,甚至厌恶。
但凡要是换成了别人,或许就会因这种挑拨而破坏了她和卫致原本纯粹的革命友谊。所幸,她不是这种人,卫致也不是。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之后,她就猜测同样的话术,一定会用在卫致身上。她落座之后就把老师对她说得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卫致。并总结道:“你等着吧,等会班主任就会和你说一样的话。什么你比我强,你比我更有机会考清北,让你好好把握机会之类的,然后,推着你和我恶意内卷。”
卫致完全不在意。
果不其然,他也被叫去办公室了,不出所料,话术与花儿说的一模一样。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他借着被老师找的由头,在小卖部买了几盒冲泡奶茶和花芏理平时爱吃的零食。
倒不是因为这无关紧要的班主任,他只是知道最近好友因为北京的那位心情不好,高三本来压力就大,遇到这种倒胃口的谈话,肯定在花儿本就不好的心情上面平加了一道膈应,所以很突然的,自己也没有任何预设,莫名就是,想给她买东西吃。
卫致从小店回来后,冲了热奶茶,端着进去,放在给花芏理桌上,让她捂手。
“友情特调。”
“两块五的杯装奶茶就打我们的塑料友情了?”
花芏理握着奶茶,心里暖了暖。
“晚自习放学我请客?”
卫致道。
“整条街吃一遍。”
花芏理狮子大开口。
卫致从口袋掏出钱包,递给她:“只要你吃得下。”
花芏理接过钱包,抽了里面所有钱:“不吃白不吃!”
花财迷敲完好友的竹杠,嘬了口奶茶,不屑问道:“你去办公室之后的种种,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嗯,很拙劣。”
卫致轻蔑道。
他自然而然地把刚买的零食塞进她抽屉,难得长篇大论。
“为什么这些人会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只要性别不同,结下深厚感情,就一定是爱情?只要能力不分伯仲,就一定要相互竞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他们定义的这么浅薄,还自以为是的用这套功利逻辑下低贱的价值观作为处世之道,且非常自信的,将这个无穷的世界和他们眼中那渺小的一亩三分地画等号。还颇有把握地,试图凌驾他人?真可笑。”
卫致嘲弄一笑。
花芏理摇头:“快点高三毕业吧,我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两节自习后。班主任了一张模拟志愿,让每个人把心中最想去的大学写在卡片上,然后贴在桌面。
花芏理恶趣味的写了一串:“中国人民厨师大师傅培训班。”
其实,是人大。她就是故意的。
卫致忍俊不禁,却也没有写那张形式主义的卡片。
花芏理贴在桌上后,问了句:“你想去哪?”
“北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