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者是和江晚月串通好的:“什么样的个人经历呢?”
接着江晚月抬了抬她沾了微量辣椒水的手,一本正经道:“我深爱国画,但小时候,我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我的生父重男轻女,是个家暴酒鬼,因为我是个女孩儿,根本不准我学画画,只要我碰画具,他就要打我,我被他打断过两根肋骨,当时他还没有和别的女人跑了,我妈妈背着他,自己一个人挣钱养家,还得供我学国画。从他离家后,整整十几年,从来没有管过我们母女。我妈妈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为了送我供我读书,送我学画,终日奔波劳累,最后积劳成疾,前几年过世了。”
前面多少还有点装,说到章程芳,江晚月多少还是动了真情。那时候我就想啊,如果有一天我学有所成,能够帮助更多像我一样热爱国画的孩子就好了,现在,算是心愿实现了!”
记者:“没想到享誉盛名的青年画家的童年这么坎坷~”
江晚月非常悲情(她装的)的点头:“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但是我国法律保护血缘,不承认断绝关系的说法。换个念头想,我有今天,也得感谢我那位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如果不是他抛妻弃子,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捐赠仪式。”
“您父亲现在还在世吗?”
江晚月再次揉了揉眼睛:“我和他已经十几年没联系了,最后一次见面,他把我妈打进了医院。他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最好不要和他有半点关系。”
她装模作样的揩了揩用辣椒水熏出来的眼泪。卫致皱着眉看新闻,说不嫌弃是假的,因为他太了解江晚月了。领导发表重要讲话:“演技有待提高。”
江女士表示:“开玩笑,奥斯卡好不好!”
领导提出质疑:“眼泪怎么挤出来的?”
江女士解答:“辣~椒~水~”
卫致笑得不能自已。接着,电视新闻的记者又问道:“你就没有想过告他吗?”
江晚月故作深沉的摇摇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就祝愿他寿终正寝(她本来想说早点过世的,但是审稿的人不同意,说影响不好。),不要再出现。我现在已经有了我最爱的丈夫,生活很幸福,我很知足!希望各位坚持美术梦想的小朋友,坚持梦想,为弘扬祖国美术事业发光发热!”
卫致瞳孔微颤,刚刚的笑意不复存在,看起来有点呆。接着记者谢谢了江晚月的捐赠壮举,并祝江晚月生活幸福,特别访谈结束。卫致的眼睛还没有从电视屏幕里移开,江晚月就已经抱住了他:“怎么样~我最爱的丈夫~”
卫致低头看着她,声音有点哑:“干得不错,我最爱的妻子。”
卫致多聪明一人,哪里不知道江晚月在做什么?a市体制内的官员基本都有看a市电视台晚间新闻的习惯。晚间新闻里面能透露很多最近市里的动态,也是a市的政治风向标。江晚月的针对性很强,在现在这个自媒体发达的时代,她选择了最传统的电视媒体,面向她最针对群体,表明了她的立场。她的立场=卫致的立场。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秘书长老婆有个出轨家暴恨不得断绝关系的父亲,谁还敢和江望祖扯上关系?卫致的眼神有些深邃:“《潇湘之北》和《白桦林》都搬出来了,这都是精品。现在张老的画市价炒得很高,你就这样草草卖出去?”
江晚月不以为意:“无所谓,以后我的画也会和老头的画一样贵。”
卫致紧紧地抱住她。江晚月还是忍不住在卫致面前咒骂了一番卫建业:“这个狗娘养的。妈的,因为这个老不死的让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真他妈的不值得。”
卫致看着她,眼神很认真,透着股子癫:“我让人去香港拍回来?”
江晚月瞪大眼睛看着他:“发癫!拍个毛。”
“做慈善嘛…”
“做毛线慈善,我已经很慈善了。”
江晚月想了想,觉得以自己对卫致的了解,这卫致癫起来真的有可能让人拍回来:“你别发癫!我大把多老头儿的画,不差这两幅!(其实已经快没了),我这次花得多!地主家可没余粮了哈!你要是再把咱家的钱花出去,你看我不…”
她龇牙咧嘴。卫致没作声。“喂!你听到没有?”
她拿指头戳了戳卫致的脑门儿。卫致抱着她,柔声问:“你这么怕麻烦的人,做了这么多麻烦的事,是为了我吗?”
江晚月抬头,难得没有胡咧咧,一脸狠厉:“且不说这件事是因为我是那个畜生女儿而起,就算不是他,换一个人,我也不会放过。这次如果处理不好,你因为我遭了无妄之灾,哪怕是掉了一根睫毛,我都会剁了他。”
接着画风一转,嬉皮笑脸道:“我不准任何人对你不利,只是为了我自己开心,所以少往你那张狗脸上贴金。”
卫致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她说这番话,样子很呆。“又发什么颠?”
“终于轮到我了。”
他有些苦尽甘来的味道。“哈?”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只听到卫致悦耳的声音浅浅道来:“小时候,我看到你总是坚定护着他们仨,我很羡慕来着。后来,你护着叶漪…”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只听又道:“我从来不是你的首选,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站在别人那边。”
“这次你护着的人,终于是我了。”
卫致的声音很软。江晚月被这个狗男人整泪目了。她扒着他的头,与他额头贴额头:“傻逼,以后我在就谁也不能欺负你。天王老子都不行。”
卫致笑得很傻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