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东西,天都快黑了,小六不敢耽误,一手抓着个包子塞进嘴里,以填饱肚子,一手挥动马鞭,赶着马车往回走了。
回到临仙镇时,天都黑了。
晚上也是福寿楼最热闹的时候,客人穿梭而过,络绎不绝,楼下大厅,几乎都坐满了,有结账离开的,也有三五成群,进门吃饭的。
福寿楼的二楼,相对来说就比较清静了。
不管楼下再忙再乱,楼上最豪华的雅间,依然寂静一片。
唐墨在福寿楼有自己的私人住处,在二楼最僻静的拐角处,与后面一处清雅的小院连接,里头别有dong天,普通人是看不出什么的。
小六回了酒楼,也不敢怠慢,立刻捧着竹扁,往小院来了。竹扁被包的很好,没有透风,到现在还是热乎的。小六在路上忍不住偷吃了两个,反正他家少爷也不会沾这种东西,吃了就吃了,等回禀的少爷,这些包子,还不都是他的。
小六进来时,唐墨跟赫连晟正在下棋,而且是走到生死关头,一方qiang势进攻,后防却也滴水不漏,叫人无懈可击。一方严密死守,不给对方一分可乘之机。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但深谙棋道的人,隐约都能看出,死守的那一方,其实正在陷入敌人圈套之中。
唐墨脸上端着明朗的笑意,两指间夹着一枚白子,虽在笑,可眼底的懊恼之色,却bao露了他此刻的处境,有道是,绝处无生路,回亦是死。
赫连晟身材高大,眉宇间英气bī人,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着贵族气息,他在战场上沾染的杀气太重,即使不说话,单单一个眼神也足以吓得人腿软。
小六站在门口,本来有好多话要说的,可一瞧见这两位的表qíng,话就梗在喉咙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好退到外面,想着等他们下完棋再进来,而且这包子也有些凉了,他得去热一热。
其实他到现在也没闹明白,他家少爷看上去是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而这位赫连公子,那可是南晋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战场上杀人如捏死一只蚂蚁,听说死在他手上的人,多不胜数。这两人不管从xing子还是外貌,咋看都不像一路的。可现在,却偏偏坐在一起对弈,能不怪吗?
一字落定,唐墨的严防死守,终究没能抵住赫连晟的进攻。
他很不慡的将手里的棋子抛下,身子往后一靠,颓废的叹息,&1dquo;不玩了,从小到大,就没赢过你,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小爷的棋艺在南晋国都没敌手,前提是,把你杀了!”
赫连晟笑,慢慢端起茶杯,&1dquo;你随时可以杀我,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唐墨想吐血,这人一天不损他,是不是就不舒坦。别说他没那个兴要赫连晟的命,就是有,只怕还没动手,就已经命丧当场了。他又不傻,难道看不出这福寿楼的四周埋了多少影卫吗?
&1dquo;皇上又来催了吧?既然封王的诏书已下,你不领也得领,唉&he11ip;&he11ip;”唐墨很不慡的抚额,&1dquo;你说老头子是不是真的老了,对你居然比对亲生的都好,你这一封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我们家玲儿可是来信问了很多次,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赫连晟放下茶杯,深邃的眼眸慢慢收拢光芒,只凝聚在一点,半响,慢慢开口道:&1dquo;她的事,与我无关!”
唐墨这回真的要吐血了,&1dquo;说你恶毒,你还真是一点qíng面都不留,好歹她是&he11ip;&he11ip;”话到嘴边,唐墨又给咽了回去,&1dquo;算了,你不想的事,谁能勉qiang,我能帮她的,也就这么多了,嗳,小六咋还没回来?”
赫连晟一百年不变的冰川脸,也浮现在一丝疑惑。是挺久的了,天都黑了,按说早该回来了。
这时,楼梯传来走路的声音,过了会,小六站门外,小心翼翼的禀报,&1dquo;少爷,我从玉河村回来了,还带了包子,您要不以尝尝?”小六说的是客气话,他是奉了少爷的命令去的玉河村,既然回来了,又带了东西,肯定得过来回禀一声,这是做仆人的本份。
唐墨轻笑,坐直了身子,&1dquo;哟,还带了东西,进来吧,正好小爷饿了!”
赫连晟没说话,垂下的眼中,却是流光四溢,映的整个厢房,都亮了几分。
小六端着托盘,将东西摆上桌。
如果木香此时能看见,一定愤恨的要死。原来人家说的,人靠衣装,马靠鞍。不光能用在人身上,还能用在包子上。
她把包子拿给小六的时候,已经很大方的给了他一只竹扁,然而此刻,她亲手做出来的大rou包子,正以非常讲究的姿势躺在青花平底盘中。同时,桌上还摆着,两只青花小碗,一双象牙筷。
一样是吃包子,可人家就能吃出高大上来。而她呢,正双手捧着包子,蹲坐在锅门口,一边看火烧水,一边吃包子。
唐墨看见那几个包子,说实话,他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
她还真实在,包子竟做的这样大,想他福寿楼做出来的包子,个个只有婴儿拳头大小,面皮上的褶子,蒸的火候时辰,那都是有讲究,就连包子皮也分很多种。
小六见他们两人不动,其实很想说:你们不吃,就给我吧,后厨好几个伙计都跟他讨要木香做的包子呢!木香先前做一次大餐,他们很自然的就认为,木香做的包子也一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