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没有说话,浑身上下的肢体语言却透露着“随便你吧”
的摆烂气息,就算诸伏景光说出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他也只是悄悄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下颚线明显,什么都没说。
苏格兰久违体会到了血压噌噌上涨的熟悉感,和警校时期差不多的原因和情景,所以究竟为什么还在延续啊!他这几年在国外做任务比较多,怎么阵平还在干这个!而且看起来更严重了?那个伤疤……
还是先找零了解一下情况吧。目送松田和出笼的鸟一样火奔赴目暮警官等人中间,苏格兰保持微笑拿起了手机:“零,你到哪里了?”
松田阵平现在后背都是冷汗,同期变异得像只纯黑色的布偶,一不小心接错的剧本沉重得烫手,他恨不得立刻澄清刚刚只是没反应过来,什么别的苏格兰他不认识。
当然对方肯定不会信就是了。
暂时把被骂的风险丢于脑后,他迫不及待地翻开工具箱,暂时投身拆卸事业。
犯人确实被锁住了,脚踝的铁链看起来不在可以暴力拆卸的范畴里,根据生活环境来看锁了不到两天,也结结实实饿了这么多时间,这会正目不转晴盯着松田警官头顶的旋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松田阵平察觉到了,简单抬眼看了人一眼:“听说你想要见我。”
目暮警官刚想说你小子说话还是这么冲,瘦小男人结结巴巴的话语却截断了他未出口的语句:“我,我,我对不起你们。”
拆卸好手研究了一下,决定用最质朴的办法拆连接处,边摸螺丝边顺口回他:“确实对不起,浪费了不少警力找你,越狱数次,在公共场合安置危险品危害公共安全,早该进去了。”
犯人急切地前倾反驳,不太好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不是这个!他们,那群魔鬼折磨我,他们说我有罪,让我赎罪……明明是警视厅不遵守规则,先把我兄弟枪毙了!”
说到这个,当初天平审判里主持人也说另一个犯人是被枪毙的,但是他的印象里明明是无良媒体的再次重播表示炸。弹正在拆除中,一号犯人想要告诉警察怎么拆弹,却在横穿马路的途中遭遇车祸不幸身亡。
所以面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家伙摁下了卖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摁下的引爆键。
松田阵平抽空回眸给自己上辈子上司抛了一个疑问的眼神,目暮警官配合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当时没有持有枪的警员巡逻,另一个犯人由于是孤家寡人,唯一的亲缘兄弟还进去了,尸体是警视厅帮忙收敛的,确实是意外车祸无疑,车主也已经进去了。
那没事了,不会是面前这个家伙精神错乱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的松田阵平也没和人多唠几句的闲心,拆完脚铐收拾好东西就要走,走晚了原研二来接他撞上告状预备态的苏格兰,两位食物链顶端不知道会怎么说教:“你想说什么回警视厅说吧。”
“不,不,我还有话要说!”
犯人急躁地伸手,在即将揪到松田的衣角时却又畏缩回去,“你能不能原谅我?虽然,虽然这样,但是除了我兄弟外没有人死,我只是想要搞点钱治病,为什么我要被他们折磨,我的兄弟也死了啊!”
他跪在地面上,泪水冲刷在脸庞流下两道滑稽黢黑的印记:“我只有这么一个兄弟……爸妈死得早,我们扶持着一起长大,他才刚成年就得了骨癌……我誓只是想搞点钱,我们未来有钱会努力还的,他那么善良,炸。弹也是我去买,我安装的,为什么死的是他?凭什么?”
“自制炸。药拿猫咪做实验也是为了防止炸到无辜的人,富商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这不也是匡扶正义吗?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些……”
豆大的泪滴砸在地面上,众人皆默默看着语序颠倒混乱的可怜男人跪在警察面前忏悔,画面传出去都可以被媒体批判警视厅办案态度了。
唯有站得最近,及时避让的松田阵平听清了他后续的喃喃:“如果不诚心悔改,还是会被他们抓回去的,我已经悔改了,我真的已经,悔过了……”
麦卡伦他们到底对这人干了什么,松田阵平忍不住皱了皱眉,犯人好像被折磨疯了?
虽然他很想把人捉拿归案,但是这样……好像不太行吧?
先问一句度假的加拿大这人怎么办,不要他就抓回去给同事当业绩了。
松田警官意念完消息,顺手同意系统出的虚拟空间安装请求,“难得送请求难道有什么副作用”
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现在手头的事比较要紧。
回归现实,不乏有新人同理心泛滥窃窃私语,松田阵平含着冷意的眸子环顾了一圈,语气更是像是淬了冰:“虽然很不想自夸但是没有造成伤亡不是因为我眼疾手快吗?你兄弟的命是命,警察的就不是了,可以随便炸了?”
“你的悲惨遭遇和你的所作所为是犯罪有关系吗?况且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讲什么,银行贷款制度是摆设吗?不考虑走正规途径,第一反应就是犯罪,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还会再犯,这样的你并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