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牢房。
但麦卡伦看押。
除了不定时供应的餐点,每顿饭前必有的拆弹环节,半夜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紧盯着他的漆黑身影,还有鞭刑。
说什么也是在组织审讯室混过的人,麦卡伦当然知道无数种剧痛无比却不留痕迹或痕迹不显眼的办法。
作为他和小阵平人生的重要拐点,这位“贵宾”
理应获得更多招待。慢条斯理穿戴手套的麦卡伦原研二如此想到。
在去往一个世界当外援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一、去往的世界需和原世界相似。比如加拿大冰酒和麦卡伦都是恶人颜黑西装,但本质上还是好人卧底,而和原一起快乐奔赴组织的真酒田纳西就不允许被来到这个世界。
拜托,卧底乐子人已经够难应付了,更别说道德底线灵活如风的真酒,不要再迫害异世界的自己了各位。
二、能接受随时召唤、随时放下手头的事情穿越帮忙,误差不过五分钟。
大部分的班长就是被这一条刷下去的,好男人不仅要兼顾警视厅刑警的工作,偶尔帮帮好兄弟的忙,家里还有孩子老婆需要照顾,已经够忙的了,挤出时间和他们拯救世界是有点强人所难。
三、需要能承受另一个世界的所有剧情点。
前两条不难,最后一条至关重要。如果把要前往世界的展比做一本漫画书,那么他们每个人得到的就是被拆去自己出场页的部分,合起来才是完整的。承受剧情点就是直接把残缺的漫画塞进他们脑子里。
为什么宿主松田阵平拿到简略剧本也没关系?因为里面确实没写什么,但是对于了解后期展的外援们来说,一点提示就够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任务自己该做什么了,甚至于他们的失误都有可能是剧本里无形中被安排好的一部分。
而面前这个惊恐到连连后退的犯人。
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方式害死了他们两个……的同位体,又被普拉米亚拐去做了工具人,要不是他出手,估计就会痛痛快快死在一场烟花里。
这可不行。
麦卡伦戴好了杀人放火越货必备的橡胶手套,看对方越来越恐惧的目光里认真挑选,最终选中了普通的指虎。
让他来吧,男人咧嘴一笑,动作间传染上了松田阵平的某种风采。
不尝到痛苦,就永远不会感同身受受害者的心情,和世间一切关系断联的短暂崩溃,身体一点点被撕裂的痛楚,担心不解恐惧疑惑麻木……
完全感同身受是做不到了,但是吓唬吓唬人,让他痛得满地打滚却无法告再送回警局不是更好吗?
他经历的时光早过了一个月,那点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医院无法给出有力的伤痕鉴定;这位能自制杀伤力颇大的危险物品的罪犯有较高的自尊心,就算容易破防依旧清高,让他死不如送他回警局,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下被指指点点、苟延残喘地活着;最后一点,他不会再敢反抗了。
可怜的罪犯先生一定会见到前去查案的安室透和原研二,好运的话还能见到伊达航,偏偏在这边的时候折腾他最厉害的也是这三个人,就算警官给他解释那些人是易容组织,他也不会信。
同位体会信是因为潜移默化的影响,最开始一个和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面前,出于科学世界观的考虑大家都会选择自己能接受的那个解释;他易容了,他们都易容了。
而被拷打的罪犯恍惚中天天对着加拿大和波本,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上手,扯来扯去红痕明显,那张脸怎么可能是易容?
明明是三个正义使者,在犯人眼里估计是披了羊皮的恶狼正看着他虚伪地摇尾巴,还假惺惺地表示不是有线索吗,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很难想象被扣了黑锅的警官们怎么想。
此时的警官们正在飙车赶来的路上,夜夜不得安宁的犯人申请小睡一会再等待法律的审判,警视厅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同意了。
然而不过一个多小时,犯人算了他叫什么不重要便从噩梦中冷汗淋漓地惊醒,左右看了看才确认这不是那个黑暗一片的牢房,而是普通的明亮的房间。
他没有放松,在梦里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双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深紫色的眼睛,几乎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死刑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警局也不安全!骄傲自满的罪犯到头来畏畏缩缩,只因为他偶然瞥见了据说是他们长官的身影。
金深肤,和那个恶魔身边的人一模一样。
他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个人用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几圈,最后拍板定下就是他。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接下来他就被蒙上眼睛,肩头扶上一只手,紧接着身体各处传来几乎要把人撕裂的剧痛,偏偏人还无法动弹,叫也叫不出来。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是在干什么?他们对自己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