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误会,他没那么高,是踮着脚才能完成这个动作的。
福泽谕吉手被抓住按在门上,后腰咯咚撞到了门把手,出让人牙痛的响声。
他不动声色,保持这个姿势,问踮着脚摇摇晃晃的我妻真也:“想做什么?”
“我要和你一起去下水管道。”
我妻真也说。
下水管道?
反应过来我妻真也说的下水管道应该是地下隧道,福泽谕吉露出笑意,笑我妻真也的翻译与原意相差甚远,“不可以。”
我妻真也紧皱眉毛,更用力抓福泽谕吉的手,“为什么不可以?”
福泽谕吉轻推开他,走到一旁,骨骼分明的手轻动:给我一个让你一起去的理由。
“我……很厉害,可以给你出主意。”
我妻真也说。
福泽谕吉:理由驳回,明天你和谷崎他们留在侦探社,不许乱跑。或者留在家中也可以。
我妻真也低下头不说话,后脑碎下的脖颈显示他最近又瘦了很多。
他用鞋尖画着小小的圆圈。
鞋底在木质地板上出沙沙声。
福泽谕吉知道我妻真也留在自己身边才能保持情绪稳定,可是与谢也小姐的话他也没有忘记。
鞋底磨地板的沙沙声愈来愈大。
福泽谕吉不得不抬起他的头,说:下星期,市郊寺庙会举办一个祈福活动,乱步提议侦探社一起去,这个提议被我拒绝了。如果明天你留在侦探社或者家中,我可以通过这个提议。
乱步提出之际,福泽谕吉就以横滨不稳定为由驳回这个提议。
我妻真也有点想去,可他更想和福泽谕吉两个人去祈福,于是强调:“我们两个人去就够了。”
福泽谕吉轻笑,“可以。”
第二天,我妻真也没有去武装侦探社。
在福泽谕吉走后,他将福泽谕吉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套在身上。
像极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不伦不类。
他在屋中,将电视打开,寻找到音量键播放到最大,企图制造心理安慰自己可以听见。
寒冬的横滨太冷了。
我妻真也仿佛又身处一个压力极大极黑暗的大水箱,他靠在沙,搂紧福泽谕吉的衣服。
在记忆深处,在从前,哥哥没有为他找到适合的助听器听见声音时,哥哥不在身边时,他都是靠搂着他的衣服得到安全感,可是最近却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了。
他过往,身上穿着一件的清冽气息的外套,就可以躲避掉寂静带来的恐惧;现在穿着厚厚的沉木气息的衣服,却仍在抖。
“换香水了。”
我妻真也埋头在和服袖子上。
换香水却不和我讲,差评。
窗户边逐渐出现了红粉色的云朵。
傍晚来临。
我妻真也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变。
“嚯呀呀呀!”
门被打开,来人有着俊郎的面容,型干脆利落,三十岁左右,身形健硕,穿着红色的军装,拿着主人家给的钥匙,一进门就捂住耳朵,“电视机声音这么大,耳膜快要震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