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让余悸知道自己刚才想做什么,因为余悸一定会生气。现在帮原沐生,就是在跟余悸作对,他觉得自己应该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原沐生,你自求多福吧,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丹郁的退堂鼓打得就是如此之快。
余悸垂下眼,把手给放了下来,不带一丝情绪地问道:“怎么了?”
声音很低沉,是刚睡醒的那种声音,还有些哑。
丹郁深呼吸了一下,尽量压制着慌乱的心跳,说道:“我刚才不太舒服,但我不太敢打扰到你,就想出去透口气,看会不会好受一点。”
“是吗?”
余悸抬起手,轻轻搭在丹郁的腰间,“我还以为你想去看原沐生呢。”
丹郁感觉心脏颤了一下。
“没有。”
余悸好像没现他话里的漏洞,困意再次上涌,他垂下头,凑在丹郁的后颈上闻了闻,说道:“那你别动。”
这是要给他做个临时标记的意思。
不过,严格上来说,已经不能叫做临时标记了,只能叫注入信息素。
丹郁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好。”
在这之后,余悸就推开了他,转身回卧室,还说道:“你要是早这样,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话说得冰冷又直白,语气里好像还有股不满,听得丹郁有点没反应过来。
早这样……是指,哪样?
他总觉得余悸这话还有点别的什么意思,但他刚才太过紧张,以致于现在终于松懈下来,就感觉脑子有点转不动,也就没能往深处想,跟在余悸后面安安分分地睡觉去了。
后面的一天里,余悸始终待在上层,丝毫没有下去的打算,也完全没有要过问原沐生的意思,只在傍晚来临之际,才走出了房间。
深渊游轮的出行都是有严密计算和预测的,在这个时间点,水域的雾气会变得很稀薄,凭肉眼几乎看不到毒雾存在,水域会少见地露出它原本的样貌。
大约就是在这时,余悸来到了甲板上。
上层甲板没有多余的人,是一个单独的平台,相对安静,视野很开阔,余悸走到边上才现躺椅上有个女人,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阳光浴。
但这种鬼地方,根本没有太阳,就算有,也会被上空漂浮的毒雾给挡得干干净净。如果环在游轮周边的光罩能出亮一点的光芒,或许勉强有点太阳光的样子。
这位是深渊游轮的主人,同时也是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兄长的生意伙伴,伊棠。伊棠曾经也是军事学院的学生,但是二次分化的时候出了意外,差点死在试剂上,从那以后,她就退学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声音轻和:“我听说了一件趣事。”
余悸在她身旁坐下,“说来听听。”
“打碎我心爱的瓷器的那位小omega竟然是被领养的,他的家人听到我们要他们赔钱,立刻就跟他划清了界线,说要把他赶出家门,不再认他了。”
余悸理了下头:“是吗?”
“你看,人性果然是经不起考验的。就因为他打碎了一个小玩意,你不管他了,他的家人也不管他了,真是个小可怜,我都有点心疼了。”
像是觉得这话很好笑,余悸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谁说我不管他了?”
“你要管啊?”
伊棠缓缓坐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管呢?光赔钱我是不接受的,你该知道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