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板又叫又跳,待宫老消失,他嚣张的表情顿时惊恐煞白,蹲下身子看着邪天,哆嗦道,“卧,卧槽,那,那老头是谁?”
邪天忘了第一时间运转培元功疗伤,怔怔地目送宫老离去,心中一片冰凉。
冠绝汴梁的周朝阳是宫老给自己安排的,因为宫老不想让自己再继续走下去,周朝阳败了,宫老来了,用一种极其卑鄙、但效果奇佳的办法,下了第二步阻碍自己前进的棋。
邪天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纵然隔着玄色衣衫,他依旧能看到胸口的淤青。
宫老的第二步棋,便是让自己重伤。
伤虽重,却不伤皮肉筋骨,光从外表看,仅仅是胸口有些淤青,养半日便好,但邪天却感受到了,体内培元功运转的效率,足足降低了五成。
也就是说,宫老的出手,封禁了他的气血元阳,本就不擅久战的邪天,战力因此下降了七成。
战力去七留三,看你如何打下去!
这是宫老的想法,很正确,可他却忽略了,邪天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培元功为其源源不断提供着元阳。
封邪天元阳,如断其命!
一阵风吹入,卷起残叶飞舞,内院中凭空多了萧瑟之感,贾老板不断呼喊着邪天,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自得到邪帝传承后,邪天从未如此刻一般茫然。
我做错了什么?没有。
我乱杀了谁?没有。
在恍惚之中,邪天自问结束,两个没有,让他茫然的心,凭空生出了强烈的委屈。
仁义公正的宫老,为何会因莫须有之事阻我?甚至一出手,就断我性命?
这个问题很肤浅,不用想,邪天都知道了答案。
杀修。
邪天笑了。
“走,出去吃饭。”
邪天吸了一口气,缓缓朝前踉跄而行。
贾老板一愣,赶紧追上去,却只是扶着邪天,不再开口。
因为邪天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了,若以前的邪天是个不放弃追梦的阳光少年,此刻的邪天,身上却多了一种暮气,如枯树,如败花……让贾老板沉默的,就是这天上地下的变化。
变化前后,不过半炷香而已。
低调的马车,出现在汴梁城的街上,所以变得不再低调。
只要是汴梁人都知道车上坐的是谁,殷家小公主殷甜儿,花容月貌,聪敏秀慧,据说即将成为殷家商业方面的主事人,可谓宋国帝都最瑰丽的女人之一。
车里的殷甜儿,谈不上有多少逛街的兴致,或许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期望能在大街上看到那个孤寂的背影,可她也知道,这种希望有多渺茫。
不过,她还是看见了。
“停下来!”
殷甜儿猛地掀开窗帷,终于确定前方那个被人扶着的少年,就是邪天。
“邪天,真的是你……”
一瞬间,殷甜儿激动得泪流满面,她根本不知是何等的悸动让她如此,她只知道,自己终于看见了最想看见的人。
车里的小丫鬟有些疑惑,憨憨道“小姐,我记起来了,仿佛那个打赢周朝阳公子的,就叫邪天。”
殷甜儿一愣,旋即笑颜如花“如果是他,十个周朝阳都打不过!”
“啊!”
小丫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原本不信的他,看到了大小姐脸上十足的自信与骄傲,然后信了。
“你说你,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贾老板一边给邪天擦着胸前吐的血,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训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不如去趟落雨楼,你东家我是豁出去了,就陪你走趟落雨楼,为你解愁!”
走了老长一段路,邪天的脸色越惨白,却没有停下歇息,反而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