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潇瞪眼道:“现在才问?说!”
刘赤亭沉默片刻,呢喃道:“他只是讲了个故事,说山里长大的孩子比起城里长大的孩子,总会更为拘谨。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泥腿子突然遇见个大地方长大的姑娘,姑娘说话行事大方,泥腿子就会觉得她在亲近自己,可那个泥腿子不知道,其实姑娘对谁都这样,那是人家的涵养。”
胡潇潇突然想让人立个牌子,顾怀与狗不得乘船。
你得罪本姑娘了!下次再见面,我要你好看!
“你眼睛长后脑勺了?憨货!我走了!”
少年少女在十几丈外说着悄悄话,有周至圣在,自然没人敢去听。只是两人行为举止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周至圣心里乐呵呵,不知不觉便举起了酒壶。可闻见酒味儿之后,他就有些恼火。
于是乎,头戴青铜面具的中年人冷不丁转身,一把薅住那位朱供奉的脖领子,皱着眉头问道:“明白我什么意思没有?”
老者无奈道:“前辈,剑修到了这个地步,一旦出手,想不被人认出来是很难的。”
周至圣笑道:“你要不够聪明,我也没辙。”
老者又是一笑:“幸好我够聪明,只是与传闻之中,天差地别啊!”
随手将人丢掉,身后胡潇潇蹦蹦跳跳就来了。
她紧紧抱住周至圣的胳膊,笑嘻嘻道:“师父好!”
周至圣无奈道:“也就对你这样了,回去好好练剑,就算报答我了。”
他刻意拔高了声音:“要是那古老二敢欺负你,你就传信给师父,我倒要看看大财主家好不好闯。”
一听练剑,胡潇潇赶忙松手,嘿嘿一笑,“练剑?再说……再说吧。”
稀里糊涂已经在海边了,姑娘双手负后,虽然离别,但这会儿没那么伤感了。因为某个憨货问那些话,虽然气人,但气过之后还是让人很开心的。
少女背着手一蹦一跳的往海边去,走出一段儿之后,突然抬起左臂,高喊道:“流放之地真不错,以后有机会,我还来。走了啊!”
老者微微抱拳:“前辈放心,今日所见,我会摘着禀报。”
下一句便成了以心声交流。
“只不过,前辈知道我家小姐的婚约是与谁定的吗?离小姐十八岁也没几年了,这少年要是真想拦一拦,还是很难的。”
周至圣淡然答复:“不必你操心,当师父的不是摆设。”
老者点了点头,转身率先离去。
红儿抓起了朱框,也回头望向刘赤亭。她本不该多嘴的,可是她看得出小姐很看重他。于是,刘赤亭心中又传来一道声音。
“夫人离世之后,我家小姐只在家主面前有过对你的那般模样。”
说罢便瞬身离去,登上了悬浮海面的大船。
其实红儿知道,流放之地少年之事是瞒不过去的,二家主定然不会不管不顾。可不知怎的,她脑海中萌生了一种荒诞想法,就是他能到方丈岛,能进古家。
眼看云船缓缓升起,周至圣摘下青铜面具,回头望了一眼刘赤亭,问道:“不去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