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两下那只狗站起身,“你会说方言吗。”
姜如棠点了点头,“会。”
“以前孤儿院里管事儿的都说普通话,我跟着从小就不会说方言,刚上学的时候有个人说我‘油饼’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他那是骂我有病。”
他唇边勾起抹笑,朝门口抬了抬下巴,“走吧,进去。”
可能赶着晚上下班的时间,店里人看着挺多。
姜如棠点了和上次同样的东西,陈诀依然懒得看,要和她一样的。
刘姨在里面忙,也没顾上出来说话。
姜如棠把桌上那两点明显的油污擦了擦。
其实擦了也是白擦,这种早餐店的陈年桌子早就擦不干净了。
就是图走个形式。
陈诀在店里扫了一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条街可能是风水好,虽然都是卖饭的小店,但是每家老板的孩子都是学霸,最差的一个也是上的211。”
姜如棠微抬起眸,“这么厉害。”
她之前只知道老师家的孩子出学霸,可能是沾了老爸教数学的光,自己姑且勉为其难也能算得上是个学霸。
陈诀手搭在桌沿上,眸光微垂下又抬起,“隔壁杭州小笼包大妈的儿子考的清华,刘姨的大儿子,也是清华。”
姜如棠再一次被震惊了,街边如此不起眼的小店,生活在这里的孩子却丝毫不平凡。
稍微一想大概是因为这些孩子太想跳脱出这样的生活,不得不拼命向上扭转命运,关联到这一点又让人忽然想叹口气。
“……”
姜如棠吃完饭和他一起回去,大伯在家里看电视,桌上放了一壶刚刚沏好的茶。
大伯一边倒茶一边说,“如棠,刚回来就和同学去吃饭了?”
屋里热,暖气哄的人很干。
她把外套脱了在沙上坐下,“就是对门陈阿姨的侄子,我们一起回来的。”
大伯像是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哎,你们俩关系很熟吗?”
姜如棠慎重考虑了一下用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问题才说,“还行,在学校也总能见。”
“大伯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别跟他走的太近。”
他递了杯茶过来,“当年是他爸妈不负责任把他扔在孤儿院,他野生野长心里带着怨,后来也不愿意认这边儿的亲戚,而且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性格方面肯定多多少少有点偏激,我怕他会……”
姜如棠想都没想就说,“他不偏激。”
陈诀会收养流浪猫,还会帮卖水果的大爷捡橘子,虽然不表现出来但是私下却在护着陈彩萍。
他和他那群看上去像乌合之众的朋友,都只是看着不像好人,但没有坏心。
也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就都有问题。
她反应有点大,大伯怔了一瞬也没有再说。
姜如棠不自觉又想起夏天在陈彩萍家的时候他问的那句,“你怕什么?”
她不理解大伯是怎么想的,但她没怕,除了“保护费”
的那场乌龙,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怕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