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摁住鼻梁,让王疏月改口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要给她间屋子吗?
&1dquo;没甚,你听错了。”
&1dquo;哦。是”
天光将漏尽,她又是背光而立,身上那件氅衣的银线绣折出些来,稍稍烘出她脸上的明快的笑容。
她没去再纠缠,郎声转道:
&1dquo;主子,没地方坐,奴才去给您沏杯茶吧。”
第31章声声慢(三)
不多时,她真的亲自端了一壶茶过来。
正殿的檀木椅都还罩着青布,王疏月便把茶放在了一张将将撒扫出来的香几上。斟满一盏递到皇帝手中。而后又与自己斟了一盏。
夕阳余晖快要落尽。
两个人一道背对着金灿灿的昏时光。
王疏月双手捧着茶盏,静静地嗅着茶香,皇帝端着茶,却仍在看架上的书脊。
一个仰脖,一个垂头。
张得通与何庆对视一眼,压低了呼吸和脚步声,双双退到外面的地屏前去候着了。
&1dquo;你&he11ip;&he11ip;以前在长洲怎么过。”
皇帝起了个比上回那个&1squo;吃了吗’要自然些的话头。
&1dquo;嗯&he11ip;&he11ip;”
王疏月到当真闭眼回想起来。
长洲的那段时光甜到能流出蜜来。
纯粹的差事,一年四季怎么忙也忙不完。
纯粹的生活,偶有节余,她就要算计起来,去吃些什么,或者去什么地方看看。
还有一颗特别安静的心,守着那座书楼,拿着北方寄来的银钱,好像什么风浪都没有,什么都不用怕似的。
那时,她并不认识皇帝。
但人生最愉悦的几年,是皇帝给的。
&1dquo;奴才记得您那时一年赐一千两白银与卧云,都是在年下赏来,那会儿书舍就忙得很,要给底下人派银,要结算各大书局,文斋的账上银。等把年下忙过了,就到了开春的时候,那时就要斟酌采买的事。春末到都秋末,就更得闲不下来,日日都例行抄录,修写,重拓的差事。”
说着她自顾自地笑了笑。
&1dquo;再来,就又要入冬了,将入冬那会儿是一段休息的时间,先打匠人们还家,在把书舍四处锁上,奴才也能和丫鬟们消遣消遣。”
她说话的时候,皇帝将目光从书架上移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