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姐将怀夏拉了过去,让其余同门女弟子将那群男弟子赶得更远了些,而后拽过怀夏,给她讲了半天,什么叫葵水,该怎么做。
怀夏越听脸越红,难得地只能支支吾吾,点头说是。
何念新则被指使出去找东西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备齐。虽然何念新难得地面红耳赤,但她倒是不介意亲手帮怀夏换一次。只是怀夏却赶紧摇头,红着脸,自己寻一处地方躲着去了。
宋师姐教的很详细,她虽是脸红着,却也认真听了。忙活了一会儿,怀夏忽然笑出了声来。她才刚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因为念新姐姐迟迟未至而自暴自弃,转眼工夫,她便像是从死里逃生,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凉城的满目疮痍在她面前也跃然变得美好了许多,周身的黄沙仿佛在飞扬跳动着,庆贺从这一刻开始,怀夏终于脱离了那座华贵的鸟笼。
怀夏再绕回到何念新身边的时候,红着脸,唇角的笑意晕开,配着身上的嫁衣,才刚还像即将破碎的玉娃娃,转眼却似沙漠里抢眼的一朵红莲。
怀夏向众人一福身,郑重地道谢。按理说她乃今上亲女,是不该向一众平民百姓行礼的,但怀夏却全然不再自持自己的身份。
何念新笑着,揽了怀夏的肩膀,跟她比划“来来来,在咱们这儿是这么打招呼的。”
说着摆着个抱拳的动作。
怀夏看了看她的手,也学着将左手包上右手,拱了拱手。
她力气小,加上身子又正虚弱,这动作做起来便格外带着份绵软,瞧得人偷笑。
怀夏倒并不介意,也跟着抿起了唇角。
***
池崖门的少侠们这几日都是靠双脚赶路的,这回要待回程了,却愁了起来。
怀夏可不像是个能跟着他们徒步走上两日路程的。
但身后随时都可能有追兵追来,他们也不敢多呆。林秀儿悄悄拽走何念新,很担忧地问“公主看着这么娇贵,能跟着咱们走到了吗?”
何念新撇嘴,她刚想说怀夏『性』子还是很坚韧的,全然不是瞧上去的那么脆弱,但心想,怀夏舍得陪着他们走,她自己可不舍得。
说来,还得怪她怎么没提前想到这件事。
何念新『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是“没事,我来背她就好了。”
说完,她便高高兴兴地跑回了怀夏身边“走,咱们去找我父王。”
怀夏这才问道“贤王叔和贤王妃都可安好?王叔现在在哪儿休养呢?”
刚问完,却见她念新姐姐在自己面前站住了,背对着自己,半弓下身子。
怀夏愣了愣。
“来,我背你,我们习武之人脚程快。”
何念新也没嫌弃怀夏娇弱,而是反而说自己走得快。
怀夏还是红了红脸,但却乖乖地趴了上去。她自觉自己在逃亡路上可算是个不小的麻烦,自然何念新说什么她便会做什么。
何念新把人背了起来,颠了颠,啧啧两声“这么轻。”
刚刚抱的时候没来得及惦记这件事,这回可试了试。怀夏比她两年前轻多了,一看就没吃到什么好吃的。这回出了宫,可得带着怀夏把以前说过的那些好吃的都尝上一遍。
怀夏没说话,只把自己往何念新身上靠得更紧一些。
她双脚离地,有种空悬于天地的错觉,但因为身边就是何念新,又出奇地安心。怀夏在何念新瞧不见的地方笑得眉眼弯弯,鼻翼间出了轻轻的“唔”
的一声。
何念新便开始讲起了这段时日生的事“我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便赶紧下山来救父王了,正好赶上了,父王还好好地呢。不过思思是等我到了边疆才又送回去的,不知道你见到它了没有?”
“没有呢。”
怀夏眨了眨眼睛,“真是正巧,宫里正查出了江嫔拿鸽子跟太守府上书信往来,那段日子管得可严了,我正怕思思闯进来被捉去呢。”
“咦?”
何念新想了一会儿,才回忆起江嫔是谁来。怀夏当初给她讲宫中是非的时候提过一句,“正好正好,若是思思被捉去了,恐怕你还要被牵扯。你那父皇……”
何念新哼了一声。
“他呀……”
怀夏也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