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寒赶紧装傻“你说什么呢。”
怀夏却是已经认定了,便又开始猜柳千寒同何念新的关系,想到眼前这人管何念新叫小辈,又像是江湖人,应该是何念新那师门中人吧。既是何念新的长辈,那于怀夏而言也是长辈了,她也不好太拿公主的腔调,便直白道是“想咱们都该是心知肚明的。”
柳千寒原本的雄心豹子胆如今颤颤巍巍地,心想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易容变装也不是头一回了,这次不过是受七师兄所托,跑来演一个半大孩子,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识破,还是两回。
一定是这些达官贵人心眼太多!柳千寒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嘴角上挤了个笑出来,悄悄地『摸』了一把贴心的小匕掐在手心“那不知公主同我们……是敌是友?”
心想万一这公主敢对贤王家不利,大不了今日就见见血。
怀夏警惕地觉察出了柳千寒眸『色』中一闪而过的寒意,倒也不怕,只道是“你问她,她是知道的。”
说完,歪了歪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不过除我二人外,还没有别人知道呢。你是第三个。”
柳千寒神『色』狐疑,这小公主跟自家那小郡主,两个半大丫头,果真能使得出这般瞒天过海之术,背着大人们私下往来?
怀夏又想了想,继续说“你若能问她阿娘,她阿娘应该是察觉到过点什么,譬如说她有时候会得到一些别人都得不到的消息。”
柳千寒这回半信半疑了,心想等回去后要同贤王妃确认一番。于是她点了点头,将手里藏的小匕收了回去。
做完这小动作之后,柳千寒原本绷着的身子倒是放松了不少,于是颇觉得站在怀夏床头有些累得慌。四下一扫,这间屋子里只有两个蒲团,却连个能供她坐下的椅子都没有。是以柳千寒干脆往怀夏床头一坐,翘起脚来,轻快说道“那公主你能不能跟我也透『露』点什么消息呀?你知道的,我们府里如今的情况难熬地很。”
怀夏略皱起眉头来,在柳千寒落座的时候,她自己便向更靠内的地方缩了缩。不过慈云庵供给贵客的这床榻本也不大,怀夏退了两下便无处可退了。
怀夏很不习惯同旁人靠得这么亲密。
哪怕是贤妃,也不过偶尔能亲近一二。平日里伺候她的宫女们,动作也俱是小心翼翼。若说有谁能贴她更近过,那便只有何念新了。但何念新和柳千寒不一样,怀夏念头转了转,想着,念新姐姐身边暖和地很,靠近姐姐也让她觉得很舒服。但她可一点都不想靠近柳千寒。
于是怀夏便开口道是“能请你坐到那边吗?”
她指了指床尾。
柳千寒有些莫名,皱了皱鼻子,嘀咕着“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姑娘规矩都这么多吗。”
想她入贤王府头一天便被七师兄提着耳朵灌输了许多规矩,还说贤王府算是管的少的了。
说归说,柳千寒还是坐到了床尾去,而怀夏则缩在了床头。等距离拉开了,怀夏终于觉得安心了下来,才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柳千寒眼珠子转了转“你知道你那皇帝爹都有哪些心腹大臣吗?”
怀夏本想着酌情地透『露』点什么,好让贤王妃在梁京稍微好过一些。但未曾想,柳千寒一开口,便问到了她不知道的地方。
前朝重臣,岂是她一个深宫公主能触及的?
怀夏抿了抿唇,秀眉微蹙。自从换了先生后,家国大道她跟着稍听了几句,但心中疑『惑』却堆积了不少,找不到人详解。这些日子更是出了件让她颇为感慨的事,父皇领了两个皇子去了御书房与一些重臣面见,这回可没带上她这个公主。
柳千寒等了半天也没得到答案,她『性』子急,不免催促“公主,这又不是什么秘事,若非是我家没人在朝堂上早便打听着了,难不成还不能说吗?”
怀夏却转了话题,不满道是“闻说江湖人俱是直来直往,想必这才养就了您这番『性』子。但您现在身处梁京,还需谨言慎行。您刚刚那句话一出,落在有心人耳中,便足以猜到您背后之人了。”
门第足够高,朝堂上又没人,如今在梁京里,那不就是贤王府么。
柳千寒却又不知自己哪里出了漏子,一时哑口无言。
怀夏小叹一声,先问道是“如今这院落里,除你我二人外,其余诸人不知如何了?”
“这你可放心,我挨个屋子吹了『迷』『药』,不到明早不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