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何念新倒是想过许久。
那冯明乃是贤王手下一位得力干将冯争的独子,当年跟何念新两个,为争凉城一霸的地位,着实没少打架。现如今许是年岁渐长,透过贤王联系上了两句,倒没了小时候那般的剑拔弩张。
这小子胆子极大,且或许是小时候被何念新摁着打的次数太多,半分都没有吧何念新当娇滴滴的姑娘看的意思。何念新思忖着,找这家伙帮自己,倒有七八成把握能让他答应。
敢不答应,打服了就是。
怀夏听罢,点了点头,才低垂着眸子道是“姐姐最好是快些动身,能有个好的脱身理由是再好不过的。妹妹这儿……听父皇和太后商议过,要给姐姐赐婚呢。”
赐婚?何念新眉头蹙起,她这两年隐隐听过自己的风闻,多亏了两年前那小胖子的宣扬,如今在他人口中,自己的形象恐怕还不如母老虎。如今年过十四,还没有哪家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去贤王府提亲呢。
没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没人提亲,那一位倒是玩了赐婚这一手。
何念新失笑“怎地想起我来了?”
怀夏掂量了一下才开口道是“恐怕是那些蛮人胃口越来越大,提的条件越来越太过火了。父皇如今……想着能了解贤王叔那事。从王叔那处又没得下手,才打上姐姐的主意的。”
碍于礼教,虽是只在自己的念新姐姐面前,怀夏也不好太肆无忌惮地说今上的不是。
但她斟酌出的用语再婉转,何念新也是明了此事的原委了。
贤王那处一如何念新之前所想,她这父王可不是个吃素的,守着自家经营多年的凉城,不管是蛮子想打进来,还是皇上想下黑手,磨不了个几年功夫,都别想把凉城磨出个口。
那蛮子原本时不时地来侵袭,不过是在每年青黄不接时来抢点吃喝。如今这一年要来打个好几回,他们也觉毫无意义。那一位想请动这帮蛮子,想必是上了不少供奉。
何念新不屑道是“也不知这一位到底在忌惮个什么,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位子来历不正,才总惊恐别人夺他的。”
话一说完,猛地想起眼前的怀夏毕竟是那人的女儿,自己这话似乎过分了些。
她小心地瞄了一眼自家怀夏妹妹,却见怀夏只是神『色』淡漠,并没有为自己的父王而愤慨什么。
怀夏还认真地想了想,才道是“先皇在位时的记录,如今还未编纂完成,我倒是查看不得。不过隐约听过风闻,那时的太子似乎的确不是父皇。”
多的她却不便再说了。
“哎呀,不说这个了。”
怀夏本还想回想她听到的那点风言风语,但那等事敢提及的人却少之又少,怀夏也想不起确切的来,便转而又道是,“如今姐姐的事才要紧呢,想必父皇挑的人家也有蹊跷。我曾打听过两句,知晓了那人姓名。姐姐出宫后最好是打听几句,看看那人出身什么人家,是什么脾『性』。我好帮姐姐分析一二,免得被父皇算计了去。”
怀夏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却有些酸酸地。那人再不好,却也要跟念新姐姐订婚了,能光明正大地顶着念新姐姐婚约者的名头出去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打心里的不舒服究竟是所为何事,最后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报了那个名字出来,不再多言语了。
何念新外头瞧着,倒觉得颇为有趣“若是真赐婚下来,我提前跑了便是,打听他干嘛?”
“哼,万一他借姐姐的名头做些什么,那该怎么办?”
怀夏别过了脸去。
许久,她才把自己往狐裘里缩了缩,低声道是“……姐姐这就要走了呀,不知道下次回梁京要到什么时候了呢。”
虽原本二人便一年只得见一次面,但好歹却同在梁京城中。但这一别,却不知伊人归期了。
又只剩她一个人,不能每日数着还有多少天过年,什么时候能再见姐姐一面了。
“反正,还有思思在嘛。”
何念新却是想得开些,把狐裘连带着怀夏『揉』进了自己怀里,把下巴搭在怀夏肩膀上,捂得严严实实地,在怀夏的耳畔笑着说,“怀夏答应过姐姐呀,怀夏不需要担心姐姐,而是要替姐姐解决后顾之忧的。”
何念新话音刚落,怀夏便打起了精神。是呀,她答应过。
如今贤王府处境艰难,姐姐用得到她的地方还多着呢。她要帮姐姐大忙,不能总是在这里伤春悲秋呀!怀夏这话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中默念了许多许多遍。
等到自己坚信了这句话,怀夏推开了面前的何念新,已然是眉眼弯弯。她道是“姐姐,下次咱们再来玉鸢宫,一定要是在白日,在夏日。我要在这小池塘里种满白玉荷,咱们一块儿看。——嗯……就像,咱们那定情信物一般的那种荷花。——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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