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俱是想着先休养生息,贤王便对女儿道是“不远处澜城守将与我倒是旧交。”
“可他手下未必心齐啊。”
何念新双手捧着脸,说道。父王经营凉城这么些年,临到此时才觉亲信里有这么个钉子在。那澜城守将哪怕想收留自己这么多人,却未必手下里没个通风报信的,到时候反而还连累了父王的知交。
贤王点了点头,波澜不惊,显然是早便想到这一点上了,又道是“因此,我们如今能投靠的,只有不受朝堂所掌控的地方了。”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何念新刚想说父王说得倒轻巧,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江湖?!”
是了,她自己不就是被丢到了池崖剑派么,虽也还在本朝疆土内,但山门中人却是几乎不受朝堂约束。
贤王便点点头,长叹一声道是“还得多亏你祖父当年留下的人脉了。”
“这荒山野岭的,有门派在?”
何念新皱了皱鼻子,她在凉城待了这么些年,怎么就没听说?
“封地里就有。不过你祖父当年便免了他们的税了,这么些年咱们同他们也没打过什么交道,你自然不知。”
贤王道是。
何念新颇为震惊。
贤王却已经去安排士兵们简单变装一下了,将铠甲脱了,就地掩埋好,『露』出里面的粗布短打,扮作逃难的流民。只是池崖门中少年们穿得却是太好了些,贤王颇为苦恼地向他们看去,有那聪明的便立刻懂了,拿剑把自己的衣服划得略破烂些,穿这等烂衣裳,又是个颇为新鲜的经历。
何念新想了想,安排道是“这样吧,让师姐们扮作女眷,都柔弱一点!”
女弟子们都是习武的人,闻言都费力想了半晌,才试着能不能摆出个柔若无骨的姿势来。何念新瞧着不满意,也心知自己有些为难人了,又道是,“师兄们扮作逃难的少爷们,刚从凉城跑出来。——父王的话,便当是老爷吧?然后士兵们便假作下人,这样一行人出逃,还像个样子。”
“那你呢?”
贤王猛地道是。
何念新却是撇嘴,未曾想父王听出了她话里竟没给自己做安排,便转过身。冲着贤王讨好地笑道“父王,女儿还有点事儿。”
“什么事?说来听听。”
贤王可没打算着这么轻易叫她蒙混过关。
何念新只好道是“就……父王,我得潜回城里去,跟……冯明见上一面。冯将军做的事,女儿估计着,他并不知情。”
何念新并不愿意在贤王面前提及冯将军,但此时也不得不说了,“父王,冯明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你一人闯凉城?父王怎么可能让你去!”
贤王却更在意何念新的安危。
“其实还好?女儿不会去闯那些戒备森严的地方的,只是去冯将军府上一探罢了。”
想了想,何念新保证道是,“女儿会小心的,一看自己应付不过来就会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