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嫔却是换了有一大半。
梅才人,如今已成了梅嫔,彻底地同江嫔并坐在席中了。
怀夏便多看了梅嫔一眼,那出手救下千曲母女却从未『露』面的,正是这人。此时梅嫔倒同身周人打成了一片,言笑晏晏地,全然瞧不出那年那清冷女子的模样了。只是怀夏总觉得那笑并不达眼底,梅嫔恐怕,直至现在,还未走出当年那件事来。
怀夏便没再看梅嫔,倒是瞄了千曲一眼,心想,不知这傻丫头,前些日子还吵着要找恩人,到底找出来了没。
这一夜倒不闹腾,众人客气着,点到为止,便散去了。千曲同怀夏多说了几句话,离开得晚了些,怀夏因着两人的私交好,便干脆将人送出了玉鸢宫们。
回程路途并不远,却因人去尽了而空『荡』下来。便在这时,怀夏瞧见了不远处的一片衣角。
那显然是故意『露』在外头的,衣角绣着白梅。正是梅嫔今夜的穿着。
怀夏略看了一眼身后,幸而只有兰芷跟着,便干脆踱步过去。离着不近不远时,她便停住了脚步,低声唤“是梅嫔吗?”
角落中那人便站了出来,身后也带着亲信宫女。那宫女瘦瘦小小地,垂着头,一言不,显然是嘴严的。
怀夏忽地有些紧张。她自打那年后便一直没再同梅嫔单独面见过,却是不知这回梅嫔来寻自己是要做什么。
“公主,我此次来是为问你一句。”
梅嫔在这儿立着的时候,却没了才刚在宴席上的长袖善舞,神『色』间又变得淡漠。恍惚间,怀夏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随时便要驾云仙去,不再留存在这世上似的。
她这问话问得,极为直接,连半句客套也没有。
“梅嫔请说吧。”
怀夏点了点头,不知梅嫔要问些什么。
“三皇女毕竟没有公主的心计和手段,我只想问,公主你可愿护她平安?”
梅嫔竟是在问千曲的事。
怀夏怔了怔,颇有些愕然“那是自然。”
“那便好。”
梅嫔点了点头,却是静默片刻,才怀恋似的道是,“……那孩子,不适合在这深宫里养着,怎就偏偏生在这帝王家了呢。”
怀夏倒没有应声,生在深宫,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却也是天大的不幸,她不太乐意去评判什么。
梅嫔倒也似乎没打算听怀夏回答什么,只是自说自话“我本想自己看护着,只是如今却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怀夏皱了皱眉头,心头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忙说“你说过,要好好活下去的。”
梅嫔忽然一怔,转而璨然地笑了。
她向着怀夏福身,而后道是“那人的手段,我已查明了,比我当初设想,恐怕牵连还要更多。我已是无奈,才决定拼博个你死我活的。”
怀夏身子一颤。
梅嫔却未曾再说下去,又一福身,趁着巡夜人还未至此,转身便离去了。
怀夏咬着下唇,看着月『色』中那人的身影渐次消失。
身后的兰芷低声问“公主,夜深了,您快回去吧。”
却未对梅嫔那事问点什么,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
有乌云渐笼了星月,黯淡了这片深宫。
怀夏叹了一声,忽觉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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