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西冥。
冒顿碧玺终于从政事之中得空,便来到北堂望舒舍居后的相思树,那里,北堂望舒正在树下吹着陶埙。
“教主。”
见到来者,北堂望舒浅笑着颔恭迎此人。
对于冒顿碧玺,北堂望舒一向很是欣赏与信任。当年,一心一意一直追随于北堂空涯的,正是此人。而正是因为他执着的追随,自己才会有机会与之相熟。
“近来可好?”
冒顿碧玺问道。
“嗯,挺好的。”
北堂望舒抱以淡笑。
“前些日子……听说北堂公子要归隐……”
冒顿碧玺试探性地问。
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如此直接进入正题,北堂望舒稍愣一瞬便缓和了面色解释,道“只是住在这宅邸里,实在有种徒占资源的愧疚。”
“怎么会,您可是改朝的功臣,当初也是……”
冒顿碧玺本想盘点他所帮自己做过的一切事情,但忽的意识到,这些事,每一件都是间接导致北堂酆死亡的原因,北堂酆虽不仁,但依旧是北堂望舒的兄弟,若是这般说出来,便实在有些残忍了。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已经决定了。”
北堂望舒道,“还恳请教主准肯。”
冒顿碧玺知道,自仙盟之战一日以来,北堂望舒的情绪一直格外平静,但这份平静反倒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没人知道北堂望舒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
冒顿碧玺颔,“那便顺遂北堂公子的心意去吧。望您一切安好。”
于此,别过。
这一别,便是北堂望舒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最后一别,再后来,便没人知道北堂望舒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
虎行山,村落里。
“爹爹,爹爹,我今天去侧山又听到那只曲子了!”
一位六七岁大的小姑娘扑进了白煦的怀里。
“嗯?这样吗?”
白煦温笑着,抱起了女孩儿。褪下了青竹彩云衣的他,不仅未失去其原有的气质,反倒增添了一抹亲和。
“可娘亲不是说过,不可以到处乱跑的吗?”
白煦刮了刮女孩儿的鼻尖。
女孩嘟了嘟嘴,低声嘟囔道“爹爹不要告诉娘亲不就好了……”
远远走来的秦子歌看到这一幕,内心一片温软。
曾经,她并不懂自己的丈夫。但现在,两人已是互通了心意,归隐了山林。
白煦,一直以来都是以着坐观风云的态度看着西冥与中原的一切,他希望这个世界的结构生变化,却未有在心底支持任何一方。
现下中西合并,天下归一,白煦对江湖也再没了兴趣。
回而向,内心紧系的,却是自己那一双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