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瞿澜没想到门外会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还是跟自己有仇的沈黎清,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古董花瓶在混乱之中被推搡地到底,生刺耳的碎裂声,“杀人啦!杀人啦!管家!有人强闯民宅,报警!给我报警!”
“都他妈闹够了没有!”
沈常林怒喝道。
沈书晚已经吓傻了,跌跌撞撞地爬到母亲身边想拉她起来,“妈妈……”
“滚!别叫我!”
瞿澜推了他一把,“是不是你叫他来的!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好把这个家留给你哥哥是不是?”
沈书晚鼻涕眼泪淌了一脸,哇哇地哭了起来。
沈黎清一把推开沈常林,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道:“瞿澜,你给我等着。”
离开书房前,沈黎清剜了沈常林一眼,冷冷道:“男人做到你这个地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眯了眯眼睛,转身走了。
沈常林愕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一屋子的狼藉。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如果岳零还在,这个家……
天色擦黑。
沈黎清脑海里纷乱错杂,那些小时候的片段明明已经记不起来了,可此时却仿佛一幕幕地浮现出来。
他记得母亲曾抱着他在窗边看外面那条车水马龙的大道,小黎清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不爱我们?他为什么经常几个月也不回来。”
“你父亲有他必须完成的事情,白手起家哪有这么容易呀?那是他的梦想。”
岳零笑着回答。
“可是明明外公已经有很多钱了呀。”
小黎清不理解,继续追问:“钱要多少才算足够呢?爸爸也太贪心了吧。”
“人活着总要有意义,外公知道你爸爸这个人脾气倔,必须要自己闯出点名堂来,所以不便插手太多。宝宝,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定的使命,那是我们每个人活着的意义呀。”
“妈妈,那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小黎清问道。
岳零温和地看着他,却没说话。
很多年后,沈黎清才渐渐明白,也许在很早的时候,妈妈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她的意义是在短暂的生命里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和心爱的男人结婚,看着子女从牙牙学语一天天长大,创作流芳于世的曲谱,她生命中的每一帧都没有辜负。
“黎清少爷,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呀?”
一个有些胆怯的女声在沈黎清身后响起来。
沈黎清身形微顿,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佣人的衣服,有些忐忑地站在他身后。
他刚才太出神了,竟然没现身后还有一个人。
“你说什么?”
沈黎清看着她,问道。
“不,不好意思。”
女孩紧张地说,“其实……我不小心听,听见了你们在书房的对话,我从小就没有了妈妈,所以我知道遗物对你的重要,就下来帮你一起找了,只不过你可能没有看见我。”
沈黎清闭了闭眼睛,他的眼睛现在酸胀的要命,月落星沉的夜下,他借着黑暗装作随意地擦干眼尾,点了点头说:“谢谢。”
“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