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光裸的右肩呈现在安镜眼前,稍微侧身让安镜能看到臂膀上丑陋的暗红色的疤痕。
那道疤,是那么的突兀醒目,与周围白玉般的肌肤格格不入。
安镜屏住呼吸,指尖轻触:“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用最好的药把它从你的身上去掉。”
疤痕所在的位置,夏季穿旗袍就会露出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一道刀伤可谓“狰狞”
,会遭人议论,甚至遭男人嫌弃。
“无事。若这具身体因为这道疤而丧失了价值,那不是正好解脱吗?”
蔚音瑕摇了摇头,拉好领口一一扣上。
而后,她又坐到梳妆台前,将昨天戴过的头纱和用在脸上扮丑的东西贴好,对阴沉着脸的安镜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来回大概一个小时。”
“这么久。去做什么?我陪你去。”
“不用。你待着养伤。”
“小伤,无碍。这老城区鱼龙混杂的,你一个小姑娘,我不放心。”
“镜老板,你才是伤员。别让我担心才是。”
于是蔚音瑕还是撇下安镜,自己走了。没走出几百米,就有一辆自行车停在她跟前。
“小姑娘去往何处?姐姐顺路载你一程啊。”
安镜拍了拍后座,“我刚花钱跟路人买的,反正钱留着也买不了新衣服。”
冤家。
蔚音瑕叹气,坐上了后座,抓住安镜腰间的衣服说道:“方浜中路。”
凌晨下过一场秋雨,路面未干透。
清凉的风从蔚音瑕耳边吹过,她的双手抓紧了一些,脸也贴在了安镜的背上,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舒适。
仿佛眼前骑车载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她生命里应当踩着七彩云霞出现的那个英雄,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奋不顾身。
会是奢望吗?
她私心里盼着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望不见尽头,长到生命终点。
可她的期盼,上天看不到也听不见。
……
到了地儿,安镜看到门匾才反应过来:“这是樵帮的地盘?”
樵帮,也是上海三大帮之一,且向来跟戮帮是争抢龙首之位的死对头,两帮见面必有伤亡,不死不休。
蔚音瑕离座:“嗯,只是个很小的分馆。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安镜拉着她不撒手:“太危险了。”
樵帮那可是出了名的深潭虎穴啊!蔚音瑕这种软糯小羊羔进去,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