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梨木着脸想。
但她放心地把那两片糖吃了。
这次的回甘来得很慢。意识变得清醒、理智的时候,谈梨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楼外黑沉依旧,远处起伏的阴影里,好像藏着无数张牙舞爪的小怪兽。
谈梨依旧用胳膊垫着下巴,但此时眼神已经清亮很多。
她靠了一会儿,枕在胳膊上无声地歪了歪头。谈梨看着那双大长腿,视线懒得往上再抬:
“谢谢你啊,小哥哥。”
还是她惯常不正经的语调,只是听起来有气无力,像刚被撸秃了毛、威武不起来的小老虎。
秦隐垂着眼,不作声地望她。
谈梨也不觉得有什么。任沉默发酵了会儿,她没再压那点良心不安,坦诚开口:“我刚刚是不是对着你喊别人的名字了?”
“……”
“对不起,刚刚淋雨淋傻了,没看清,认错了。”
谈梨回忆两秒,又小心翼翼地问,“我还揩你油了吗?”
“……”
这次秦隐依旧没说话,只凉淡地看了她一眼。
谈梨于是就悟了――
揩了。
可能还没少揩。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谈梨撑起脸叹了口气:“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嗯。”
“我如果是故意――嗯?”
谈梨意外地朝旁边仰了仰头,“你信了吗?”
那人依旧是那个性冷淡的语气词:“嗯。”
门廊下的感应灯灭了。
楼内的灯火辉映,楼外的云雨压城,光和影把他侧影修剪得完美,像一座雨中的雕像似的。
谈梨盯着他看了两秒,直到那人垂回清淡眸子也看她,谈梨却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秦隐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可能想太多了,完全是自寻烦恼。”
“什么烦恼。”
谈梨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伸出胳膊,掌心朝上,手指微微勾起。没几秒,她手心里就接起一片小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