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台下的老者颤抖大叫道:“大,大人,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大人饶命啊大人!”
许纯当即愣住,这老头刚不是这么说的!
徐有功亦皱眉。
许纯质问老者:“堂下刁奴,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画像上的就是你家失踪半个月的王员外,此刻为何翻供!”
却说完,听徐有功道了一句——
“是你。”
台下,是那日莫名吐了他一口痰的老人!
年约半百,额褶脸瘦的老者此刻抖的像糠筛,不断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他是对着徐有功磕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有功在他的眼里,不是他的青天大老爷,更像是……要命活阎王。
怪事儿让许纯反而不好走。
招呼人搬椅子,复又坐下。
徐有功稍沉思,便明白老人怕是担心那日吐痰的事,于是面色尽量缓和三分,解释:“我不打算追究那日的事,”
说完,拿起元理所出的比例画像再问,“画上的人,可是你家员外?”
老者抬头一眼就又飞快摇头:“不,不认得!不认识……我不认识!我,我就是想要官府的赏钱!”
徐有功脸色更黑三分。
旁边衙差竟先急了,一个健步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
“胡说八道!你明明在街上抓着我说,这是你家员外,还说半月前失踪,你来报案一定是被新夫人害了!”
衙差大巴掌就抽向老者,“老东西,官府衙门!也敢胡言乱语!”
老者被打出鼻血,更带出两颗牙!
徐有功翻过案板,在第三轮巴掌落下时抓住了衙差的手:“住手!本官未曾令,谁准你私自动刑!带下去,杖责二十!”
被抓住的那位,是之前打元理的那位,本就青紫的手腕此刻宛若折断,再听到打板子,脸都绿了,“县令大人!您,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这公堂上胡言乱语打两巴掌怎么了!
衙差跪下求饶,老人则有些诧异。
许纯那边想帮着说,可徐有功眸色阴冷的看过来,许纯竟也怂了,“十……十吧,以儆效尤……”
“三十。”
徐有功不减反加,衙差直接吓的膝盖一软,尿了。
许纯也只能咬牙默认,而徐有功又蹲在老者面前。
老者摸不清楚情况,可含糊不清的血嘴里,还是说“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
徐有功不知老人当场翻转口供是为何,但环顾四周,也只能想到……是自己的缘故。
退下么?不甘心!也不能够!
案件细节稍纵即逝,徐有功耐心拿出帕子,给老人擦血,靠在老人耳边继续放低了姿态,甚至半跪,低声说——
“老伯,你不用怕,我真不怪你。”
老者一个劲儿后退,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