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青山县总共就没有几个状师,其他状师因着爹风头过盛不会真心帮娘亲,唯一适合替她打这场官司的就是女儿了!”
关欣怡苦口婆心地劝,她不在意上公堂于名声不好,与这些比起来,娘亲更重要!
“女儿就是这样的人,若因上公堂一事令人不敢求娶,那这等人家我也不屑嫁进去!真正懂我爱我之人不会因着这点小事就用异样眼光看我!”
关欣怡骨子里是骄傲的,看不起她的男人,她也打心里看不上。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心里这关却不那么容易过,关二河头都快被他抓掉了,最终权衡利弊后终于答应了女儿上公堂。
“我这边同意了,你娘那边可不一定会同意。”
关二河望着与原配模样相似的女儿,暗叹母女两人不但模样一样,性情也很想像。
说服了一方,关欣怡总算松了口气,安慰道:“爹放心,娘那边我这就去与她说。”
关欣怡说完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门,这阵子因着要躲着那个姓黄的杂碎,她很少出门,去娘亲那边的次数也大大减少,不然的话何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非第一时间知道!
慕容莲的铺子再次关门,当年她买下这个铺子就是看中面积够大,前院可以开铺子做生意,后面则是住处,这对孤身开铺子做生意的女子来说格外方便。
关欣怡过去时,一身短衫长裤打扮的慕容莲正在院中练拳,拳头武得虎虎生风,脸上半点没有被官司缠身的烦恼。
看着活得这般肆意洒脱的娘,关欣怡心头涌上浓浓的自豪,怪不得这么多年爹爹都对娘亲一直念念不忘。
“你来了。”
慕容莲收拳轻呼一口气,一套拳打下来额上不见半分汗珠。
慕容莲家中有两名婆子,一个负责厨房采买做饭,一个负责洒扫做杂事,当年她出嫁时嫁妆颇丰,和离后嫁妆都带走了,是以才有钱在热闹的街市上买下带后院的铺子,还能请下人。
“娘,咱们进去说吧。”
关欣怡挽着慕容莲的胳膊进屋,屋内有婆子刚刚沏好的茶。
知道女儿是为何来的,没等她问,慕容莲便先说了起来。
胭脂铺子斜对面有一家开米铺的店,店内是夫妻两人在经营,年纪都是四十多岁,老板姓张,老板娘姓肖。
原本大家都在一条街上做生意,见面也都彼此有话说,谁想原本平静的生活在不久前被打断。
“安家大老爷的事刚过去没两天,不知为何那米铺店老板娘肖氏便开始对我有意见起来,每次见面她都阴阳怪气地说话,原本我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日她突然上门指着我鼻子骂狐狸精勾引她男人,我才大脾气拿扫帚将她赶了出去。”
其实她当时想一脚踹出去的,但考虑对方是女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拿扫帚。
关欣怡闻言很生气,俏脸气得通红:“真是岂有此理,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欺负人!娘虽然和离了,但还是有家人关心的!”
但凡和离了的女人都处于弱势地位,即便慕容莲会功夫,但因着是一个人生活,依然被人轻视。
慕容莲拍了拍女儿的手,情绪未见太多起伏:“那个姓张的长了一副老实样,娘真没看出来他对我有不良企图,与他见面从来不会多说话,谁想会凭白惹了一身腥!附近铺子里所有的老板伙计我见到都会点头打招呼,毕竟是相识多年的人,难道以后见面都要装不认识?”
看娘亲这般,关欣怡心头泛起丝丝酸意,娘亲此时能这般平静,无非是类似的事情生过太多次已经麻木罢了!上一次是安大老爷闹得太过分才传得众人皆知,这一次是对方要上公堂,所以她才听说了,以往那些被母亲刻意瞒着下来的烦心事又有多少?
“娘,您真不容易。”
关欣怡搂住慕容莲将头窝进她软软香香的脖颈中,两眼酸酸的,这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无论是和离的妇人还是年纪到了却迟迟不嫁人的女子,都是被人轻视的存在。
女儿心疼自己,慕容莲感觉很窝心,笑了笑:“好了,娘根本不在意这些,以前与你外公外婆他们走镖时还受过重伤呢,与当年的危险比起来,被人言语污辱下又算得了什么?”
“那恶妇之所以会这般污辱我,是因为当时娘将其赶出门时曾警告她若再来闹事就打断她的腿!当时周遭很多店铺都开着,采买的人也多,听到娘亲这句话的人很多,那恶妇不知为何腿真的断了,于是便死咬住这句话想将她断腿的原因赖到娘头上。”
真是欺人太甚!关欣怡想立刻出门将那肖氏揍一顿,只是她知道此时若是收拾了肖氏,会连累得娘亲更难作人。
“娘,您的性子我们太了解了,很多时候并非抱着清者自清的态度便真的就会被判清白了,尤其在公堂之上,那肖氏敢这么做,定是极为难缠的妇人,娘需要有人替您辩诉,您不愿爹上堂,女儿可以!”
关欣怡终于说了今日来的目的。
慕容莲下意识便要拒绝,关欣怡抢在其前头开口:“娘,这也是县太爷的意思!”
“县太爷?”
慕容莲诧异地挑眉。
没办法了,为了尽快达到目的,只能打着江沐尘的旗号说事了!关欣怡脸微微流露出几分扭捏来:“县太爷说喜欢看女儿在公堂上与人唇枪舌剑的样子!”
一旁的如意闻言眼珠子差点瞪凸出来,嘴角抽搐了几下后悄悄移步到慕容莲看不到的地方,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露出什么不妥的表情来害小姐一通瞎话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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