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读懂了孟如寄眼中的错愕和愤怒,莫离笑了笑,轻声道:“多的是不择手段的上位者,他们不像你,还会被道德与良知束缚。”
随着他话音落下,契纸上,他的名字也已经落定,待他收笔那一刻,契纸化为一道金光,飘向奈河,然后顺着水流的方向,向天空倒流而去。
金光终究隐与烟波中,不再能看见。
“婚书的契约会飞向姻缘树,无留之地的契纸会飞向哪儿?”
“天上。”
莫离道,“你以后要是不给我养老,会挨天打雷劈。”
孟如寄:“……诚如你所言!我还有道德与良知,做了承诺,便信守承诺。”
“那就好……”
说着,莫离嘴里就涌出了一口鲜血来。
这口血来得突然,孟如寄看呆了:“你怎么了?”
“心口……有点疼……”
孟如寄目光落到莫离心口处,这才看见他暗色的衣裳上,有一处破口,在那口子里,还有涓涓鲜血正在往外不停的淌。
却是他衣裳太黑,两人又都沾了水,孟如寄才没有发现。
孟如寄怔愣:“你什么时候……被谁……”
孟如寄想到了什么,“这不会是牧随……”
“这就是牧随……”
莫离吐着血,声色平静的强调,“捅的。”
孟如寄与莫离四目相接,沉默又尴尬的对视。
在短暂的错愕和无语后,孟如寄避开了眼神,有些心虚,就好像知道自家小孩闯祸了一般,莫名的心虚……
孟如寄揉了揉眉心:“他怎么能……”
“下河的时候。”
莫离继续吐着血,平静的复述,“我跟他漂在一起呢,我还没来得及变成石头,他就已经割断他身上的绳子了。”
孟如寄心觉无语。
所以……
是什么……
被投奈河沉河前,是人是鬼都有逃生之法,就她一个人在河里沉沉浮浮命悬一线呗?
“我估计,他手里还剩的钱,被他搓成了细刃,等他一被投入河里,术法消失,他立马就割断绳子了。”
孟如寄继续捏着眉心,想起了投河前,牧随镇定冷漠的神情……
是,那时候,牧随就应该想到他下河后要干什么了……
“然后他抓了我的肩膀,在河里就给了我一刀。”
莫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又狠有准,还好我在河水里看见了你,立马踢了你一脚,让你被奈河暗流卷走,让他分了神,他想去捞你,我这才趁机跑掉。”
孟如寄嘴角一抽:“我……谢谢你了!我挨的第一次重击竟是你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