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零花钱的标准是多少?”
我小心翼翼的打听行情。他报出的数字让我郁闷。我一学期的生活费也不过如此。最叫我郁闷的是他还耐心的解释,你也知道,学校雇佣学生,一向适当廉价劳动力使用的。“你可以不用说话了。”
我郁闷道开始主动做下一套模拟试卷。半晌,我贼心不死,小小声的问:“那啥,收个助理你要么。”
他看了我一眼,温柔的说:“绘图你会么?”
摇头。“那**你会么?”
原谅我我能记录下来他说的**是什么,因为我干脆听不懂。接着摇头。“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会什么?”
坚定不移的摇头。“我要是面试官肯定会签你的,因为起码你很有喜剧性。”
怒!看书,不跟他讲话。“听我说,好好学习是真的。你们的课挺多的吧,先把自己的课业学好才是真的。打工也分很多种,要是时间都不允许你还做一些简单重复的不到实际意义上锻炼的工作,那就是纯粹为打工而打工,没有多少意思。”
“可是我想赚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很缺钱花?你爸妈苛刻你呢?”
“没有啊!”
我茫然的摇头,“我只是觉得有钱会比较安全。”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的眼睛从电脑转移到了我脸上。“不是。你知不知道松鼠的习性?它们会在秋天的时候储藏很多的松子坚果,而且会分不同的地方安放。虽然它们实际上只能吃掉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但只要想到还有很多坚果,这个冬天它们就会过得很安心。然后等到下一年,它们又会继续储藏尽可能多的食物,为了一个冬天的安定。”
“你就这么没有安全感?非得躲到洞里才能安心。”
他嗤之以鼻,想了想说,“你想要安稳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好好学习拿奖学金。大学不比高中,学得好的话,奖学金数目还是蛮可观的。想来想去,最适合你的方式就是当书呆子。”
我赧然,各有各的生活方式。我夏天跟我妈呕气的时候还考虑过往身上弄两块纹身。都进了文身馆了,一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我又吓得死命地跑了出来。我怕疼,那么毅然决然的方式咱还是算了吧。蓝洛一见我就跳上来劈头盖脸的骂:“找死了你?玩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失踪!”
我陪着笑脸,底气不足的解释,我把电话号码本给弄丢了。然后又恶人先告状,特哀怨的说,你都不去看我,我一个人在外地举目无亲的,好可怜。“你那叫活该!谁叫你……算了,不说了。多一块地盘也是好的,等我排出档期了,杀你们那吃蟹黄汤包去。”
“没问题,我请客,您付帐。”
萧然在旁边眉头直皱,指责她的男友,他的发小:“怎么搞的,整一女流氓的造型。”
发小郁闷:“能跟你比吗?你说向东,你们家书语就不敢向西。”
“她会向南。”
萧然笑,漆黑的眸子犹如墨点,里头的意思深的我来不及看。我莫名其妙,这跟我又扯上什么关系了。篮球队的同学说要聚会,地点定在萧然家。我以为萧然会反对,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就答应了。阿姨一早就去买菜准备。外国人的聚会方式千千万万,搁咱中国人这里,万般精髓都转换为一个字:吃。只有进了自家肚子的才是最实惠的。时间还早,我、萧然、发小还有蓝洛出去逛街。今天的天气真正好,正月里来好风光。大街上的行人虽然神色匆匆,但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我很喜欢我生活的这个城市,虽然她经济不够发达,比起邻近的上海不可同日而语,但她的爽朗乐观和豁达却始终透着亲切。我买了一个火红的中国结戴在身上,其余三人一致评价,傻姑!我笑,以前没有太偏爱红色,这个冬天却忽然觉得红色是最温暖的色泽。蓝洛恶趣,想去玩鬼屋。我坚决反对。都是女生,谁也没有优先选择权,只好石头剪子布决定。说起石头剪子布,这是我毕生的痛啊!基本上十玩九输。我们宿舍吃完煮泡面后,老大一打着饱嗝问,谁去洗锅碗勺筷,石头剪子布。我就立刻任命的假装思想境界高,泫然欲泣地主动请缨,我去吧。留下一室阴险狡诈的笑脸。十分之一的概率这次还是没有落在我身上。我走到鬼屋门口的时候就想往萧然背后躲。别怕别怕,他安慰我,要是觉得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我带你出去。嘁!闭眼睛还玩什么鬼屋?今天可是我请客,你敢闭上眼睛试试?蓝眯起的丹凤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得她男友心惊胆战,一个劲的喊,洛,悠着点,萧然真会跟我们翻脸的。我有说过蓝洛是古典美女吗?苍天啊,请原谅我为美色所迷惑,年幼无知犯下的错。蓝洛很热情的挽着我的胳膊,飞了一眼萧然,怎么着,俺跟俺家语姐姐联络联络感情还不成啊。他跟我翻脸,他要敢欺负我家书语的话,我不跟他翻脸才怪。我身上鸡皮疙瘩陡然竖起,直觉告诉我,美人突如其来的热情都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危险。我尴尬的冲蓝洛笑笑,她对我妩媚的一眨眼,我差点就鼻子一热。萧然在前面开道的话,我害怕后面会有鬼抓我;他要转到后面吧,我又没勇气看前面的路。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找了个漂亮的女工作人员在前面。蓝洛一看人家姑娘长得挺漂亮,强烈要求牵手进去。热情洋溢的差点吓倒柔弱的小美人。发小面色不豫,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忿之色。唉,这些年他可是越长越像元彬了。萧然凑到我耳边告诫我,以后少跟蓝洛混,手机号码也不许给她。我看了看这对兄妹,思前想后发现,我还是比较怕妹妹。决定,出去以后就把号码法到她手机上去。萧然要紧跟着我,断后的人就成了法小。我进了鬼屋才发现,发小是个暴有喜剧效果的人。后面有鬼抓他,他毫不犹豫的就是回头一拳,把人家鬼吓跑了,还有脸追着人家大喊大叫:“别跑啊,你还得带我出去呢。”
我跟蓝洛笑得看到鬼还若无其事的打招呼:“嗨,你当鬼多少年了。工资高不高,有没有奖金福利,阴间的市场有没有通货膨胀,房价有没有飙涨。”
直把人家鬼郁闷的掉头就走。蓝洛无聊的直抱怨,什么超级恐怖室,根本就没什么都没有。我有人保驾护航,自然牛皮哄哄的附和,就是就是,还没有我第一次玩恐怖呢。前面的工作人员小姐脖子动了一下,像是要辩驳。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前一黑,然后就听到蓝洛一声尖叫。萧然附在我耳边说:“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呢。”
我当然不怕,我什么都没看见,就被他这样捂着眼睛一直走到出口。被男友半抱半拖着架出来的蓝洛,一见到太阳就抱着我大哭:“呜呜呜——不带这么吓人的。”
我不明就里,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不怕不怕,我们已经出来了。“你不知道多恐怖。”
走到大街上了,她还顾不上美女要自觉维持市容市貌,继续抽抽噎噎,“那个女的……”
“蓝洛,别说了。书语胆小,不能跟你比。”
“呜呜呜——你偏心,亲妹妹还不如干妹妹。”
蓝洛的思维转换的可真够快,注意力立刻集中到这上面来了。“怎么着怎么着,你这女人还唯恐天下不乱了。萧然,你可得坚定住立场,朋友妻不可戏。”
发小紧张兮兮的隔到两人中间。“什么妻啊,我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你想不对我负责啊,我的初吻可是给了你,连鸳鸯浴都洗过了。”
“喂!那是我们才五岁好不好,而且完全是误打误撞。”
蓝洛脸色绯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羞的。“五岁又怎样?!那叫一吻定终生。”
我忍俊不禁。萧然也哭笑不得的提醒,你俩小声点不成,旁边就是游乐场,少儿不宜。发小眼睛一翻,我就是要教育小朋友,近水楼台先得月,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个思想不纯良的家伙。我们三合力把他拖离了现场。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们忽然撞上阿姨。阿姨为他母亲请的护工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老奶奶没人照顾,阿姨得自己去顶上。萧然询问了几句奶奶的身体状况后,阿姨就走了。等我们进了屋子,看到客厅里的人已经自发自动的聚众打扑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蓝洛问,阿姨不在,我们的午饭怎么办。然后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要不随便下点面条?其中一人还很夸张的哀号,为了这顿午饭我连早饭都没吃。旁边有人bs,这算什么,我连昨晚的晚饭也省了。正听得心惊胆战之际,以为埋头理牌的同学冷哼道,那是因为你们玩了一通宵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