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毫不费力,就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的,可他没必要知道。
讲完故事,程曼尔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内门的边线外,没敢踏进去一步。
“总而言之,你自己考虑吧。”
她不会觉得程祖耀能理解她,做到这步,自认为已经对得起方蕙兰那钱了。
而且,当初既无人听见她的呼救,如今自然也不会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
回身?走?上台阶,不同于捅完程光耀大腿后?,连剪刀都?不敢拔的转头就跑,这次,她平静体?面地走?上这一小?段路,尽头处,是日薄西山时散出的晚霞余光。
僵滞许久的身?体?,总算有了些想活动的欲望。
程曼尔没打算留下来吃席,有些认出她的左邻右舍在窃窃私语。
“这不是阿光的二妹吗?瞧瞧,穿得多好看,大城市人咯。”
“来看一眼就走??白眼狼嘛这不,难怪不遭疼,果然女儿?最?后?都?是泼出去的水。”
“还得是儿?子,看看这大儿?子和小?儿?子,多尽心尽力啊。”
她听见了,权当没听见。
记在心里又如何,留下来争辩又如何,正如这小?镇重泛滥起来的流浪猫狗,周院长的出现?,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她据理力争,说这丧礼的钱是她出的,也不过惹人笑,最?后?落得一句“这是你作为女儿?该做的”
。
他们的偏见是深冬下的鹅毛大雪,寒冷太重,她只是一簇仅够温暖自己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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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藜水河边上的凉亭坐了会,胃里还像堵着团脏臭的抹布,隐隐反胃。
程曼尔思来想去,看了眼手机,琢磨着临近七点,条消息过去,应该不会打扰到他吧?
这想法倒提醒了她,她如今是愈循规蹈矩了,从前打电话?都?不挑时间?,想到就打,虽然被他以开会为由挂了无数次,忙完后?还是会再给她打回来。
从不会出现?,最?后?一句话?是由她结束的情况。
程曼尔细眉拧起,紧盯那条一直没得到回复的“我已经到了”
,有些心虚。
真那么生?气??
可她也没自内心地觉得他不重要,只是……她必须表露出随时可以豁出去和程光耀鱼死网破的状态,才能让他害自己之前,好好掂量一下。
这是她近两?年?琢磨出来的,他们这种家庭诡异的相处模式。
歇斯底里,但能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