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愁的,是高兴的!
十八块五的工资被她数了好几遍,就是躺床上了也忍不住翻身起来再看一眼,高兴地眉眼弯弯,自己挣的钱好像都更香哎!她想过了,今天虽然被骂了,可再练练以后肯定也能不吃亏,只要能挣钱,再苦也值得!
等下半夜睡觉,嘴角都带着笑。
第二天,刘念华提着一斤红虾酥,一斤鸡蛋糕回家去。
以往自己买些东西回去,周国平还总觉得买多了,现在自己挣工资自己花,没人说闲话,刘念华付钱付票的手也利索不少。
刘父刘母住在城东的筒子楼,两人就只有刘念华这么一个闺女,自打刘父把工作让给女婿,家里就靠着刘母在纺织厂做工的工资,刘父因为会开车,在这年头是个香饽饽,后来又借着纺织厂的关系当上了临时工司机,帮着运输,工资虽然低些,日子倒也过得去。
反正只有闺女一家过得好些,怎么都成。
不过最近一个月,闺女自个儿回门了一两回,女婿是一直没见着人,刘母还念叨着是不是周国平工作太辛苦,想攒点肉票给他买肉补补身子。
“爸,妈。”
刘念华上楼,正好见到刘母在筒子楼过道口做午饭。
“念华?咋这个点儿过来了?”
一家人一块儿吃上午饭,刘念华提前给孩子做好了午饭才出的门。
“你说说你,花钱咋这么大手大脚,鸡蛋糕多贵啊?让国平看见不好,你赶明儿给婆婆那头也买点儿去,知道不?”
刘母欢喜闺女惦记着自家,可也担心女婿和婆家有意见。
刘念华吃着母亲做的菜,这些话往耳朵里钻,心里更难受几分,自家对周国平是掏心掏肺,却换来这样的对待。
等一家人吃完饭,刘念华看着父母才开口,“爸,妈,我跟你们说件事儿,你们听了别着急,千万别激动。”
难得闺女这么严肃,刘父刘母对视一眼,心里直打鼓,“咋啦?”
“念华,别吓我们啊,是不是你出啥事儿了?”
刘母看着闺女,觉得她是不是憔悴了些?可看眼神又挺清明。
“我和周国平离婚了。”
刘念华本觉得这句话很难对着父母开口,可真正说出去后,却觉得松了一口气,其他人的眼光和闲话她可以不在乎,只要父母和孩子能站在自己这头就成。
刘母一听这话,身子往后一仰差点背过气去,刘念华早念着母亲身体不好,忙替她顺气,柔声道,“妈,你别着急。”
“念华,这。。。这是咋回事啊?好端端咋能离婚呢?”
刘父反应没那么大,可说话也哆嗦,“念华,你快坐下,到底出啥事儿了?”
刘念华把事情原原本本给父母讲了,从发现周国平不对劲到捉奸现场,加上这些年他对自己的虚伪面目,结婚多年的苦楚最后就化作了那么几句话,现在说出来好像已经平静许多。
刘母听完闺女的话,愣了愣,随即起身四处寻找着什么,眼睛瞪得微圆,嘴里不住念叨,“周国平这个诨人,居然糟践我闺女!”
声音颤抖,双目发红,她抄起家里笤帚就想出门,自己家对他咋样,那是问心无愧的!这人居然还能这么恶心人?
“妈,你消消气,快坐下歇着。”
刘念华和刘父把刘母扶到沙发上坐着,忙劝道,“你放心,我没让他好过,他手被王芳男人打断了,以后也开不了车,至于那个工作名额我也拿回来了,现在我在当售票员,能自己上班自己挣钱了,以前周国平给家里十块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现在你看看,我昨天刚发了工资,十八块五呢。”
几张票子摊在刘念华手里,她努努手给父母看,“你们放心,我能带着小龙小虎过日子。”
刘母眼泪水直淌,可也架不住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觉得闺女命苦,“咋就摊上这么个人啊!”
刘父皱着眉也难受,嘴里叼着根烟,啪嗒啪嗒抽上几口,也红了眼眶,他当了多年公交车司机,在城里认识不少开车的人,周国平是不是真的不能再开车了,他得去打听打听,不能让他捡着便宜!
。。。。。。
梁志庆一家三口被带去盲流所,当时走得匆忙,方月荷匆匆捡起包裹离开,没注意到滚落到垂花门角落的药包。
第二天,程彩丽下班回来准备去找梁宝珍,在路上便看到了药包。黄皮纸包着,还用细绳扎上,像是谁扔在这里的?
捡起来一看,里头有张纸露出一角,只见上头写着“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