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接他们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施念侧头看了眼,低头将眼泪憋了回去,再次抬起头时对关铭说:“百夫长,百夫长制衣厂怎么样?你刚才问我的名字。”
关铭微扬了下眉稍:“这是古代军官的一种称呼,为什么叫这个?”
空气无声地在他们之间流动,施念眼眸清明地望着他,良久,开了口:“我现在能不说吗?如果以后有机会,我是说我们以后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关铭深看着她眼里如磐石般坚毅的眸光,回:“好,就叫百夫长制衣厂。”
车子开到他们不远处停下,施念看见开车的是吴法,只不过他没下车打扰他们交谈。
施念心一横说道:“笙哥,我能问你件事吗?”
关铭见她正经的模样,笑了。
“说说看。”
施念喉间微微滚动,开了口:“上次听关沧海说,从船上回去后你爸借机跟你谈了个条件,是生意上的事吗?”
关铭将右手放进裤兜里,目光深了几分,回:“不是。”
“那…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
关铭眼里的幽光深不见底,似藏着很沉的东西,他说:“父亲让我听从家里安排,一年内成家。”
风吹草动,万物皆寂,时间在施念面前静止了,她还站在原地,望着他,心一点点,一点点沉了下去,一年内,她可能连亲自到场送声祝福都赶不上了。
两秒过后,她脸上浮起笑容,点点头,喃喃地说:“挺好的,挺好,你在家里的身份举足轻重,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我…提前祝福你。”
她知道自己此时也许笑的样子比哭还别扭,于是赶紧转过身故作轻松地对他说:“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还要开会吗?”
上了车后,吴法驱车离开这里,关铭和施念坐在后排,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她望着窗外,他望着倒车镜中的她,两人都没再说话。
好几次,施念眼眶泛泪,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车子开回景区门口,吴法是将关铭先送回来,然后直接送施念去机场。
可停下车后关铭却并没有动,抬头对吴法说:“你去抽根烟,我跟小念说几句话。”
施念的手不自觉攥着衣角,这是关铭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叫她“小念”
,她不知道他要对她说什么,施念坐在原位,一颗心七上八下,眼神一直垂着,不敢去看身边人。
直到吴法下车后,关铭弯腰打开车子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了一部手机递给施念。
施念望着他有些怔怔地接过手机,关铭对她说:“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在施念接过手机的刹那,她的手就在颤抖,跟着关铭在船上的那段时间她从来没有使用过手机,虽然关铭没问过她,但他应该是清楚原因的。
而如今,放在她面前的不单单是一部手机,而是她打开这个世界大门的钥匙,象征着她重获自由的开端。
她双手按在手机盒上,眼里氤氲着水汽,来回徘徊,浓烈的情绪堵在心口,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