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留着给想想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能帮到你的。”
停了一下,又问,“她这几天还好吗?”
“她那个性子你知道的,失恋至少哭一礼拜,虽说戴鹰也没真正跟她在一起吧,但这么突然……她是挺难接受的。何况这回情况特殊,她还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戴鹰。”
“我那天要没让他们去夜店就好了。”
那天他们在夜店里发生的事儿,她也是后来才听说的,虽然算是有惊无险,但无形中似乎又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方向。
林舒眉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管得住谁啊,等出了国,爸妈都管不着你们了。天高任鸟飞,飞远了也别忘了飞回来。”
高月鼻酸,倾身抱住她:“谢谢你舒眉,你们也要好好的。”
“放心吧,一路顺风。”
两人互道珍重,挥手作别。
高月进了安全通道,明知林舒眉还在身后没走,但一次也没敢回头。
她把自己的青春就此抛下,怕看到这一路踉跄的来路,又生出不甘与不舍。
头等舱的位置宽敞舒适,她正打算换上拖鞋,身旁的人已经把拖鞋摆好放在她面前:“呐,换吧!”
她抬起头,看到戴鹰一脸桀骜地看着她,刚脱下墨镜,脸颊好大一块淤青,遮也遮不住。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一边换拖鞋,一边揶揄,“不是要去把那几个人打趴下吗?看来还是没逃脱你爸关的禁闭啊!”
她生日那晚,他带顾想想去夜店玩,出了点岔子,跟人打了一架,回家被爸妈给好一顿收拾,被趁机打包送出国。
正好她也要出去,家长们就委托她看住这家伙,就仿佛半个监护人一样,
“你懂什么,我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我学成归来,不揍死他们几个孙子!”
高月收起了笑,目光落在飞机舷窗外,仿佛自言自语:“可惜有的人等不了十年的……”
戴鹰没听懂,还在喋喋不休:“我爸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我那不是挑事儿打架,我那是英雄救美,见义勇为!顾想想是我带到夜店里去的,那几个纨绔子弟算什么玩意儿,也敢往她杯子里丢东西!我不护着她我成什么了?结果到头来反而给了我爸妈借题发挥的借口,你知道他们说话说得有多难听吗?”
他又指着脸上的淤青给她看:“你以为这是那几个家伙揍的吗?这是我爸的手笔!我都多大了,他还动不动就往我脸上招呼……”
他声音哽了一下,“我怕我再不走,他们都要去找想想的麻烦了。”
偶像剧里的那些情节,他相信他们做的出来的。
“你就没想过抗争一下吗?”
高月问。
“抗争有用吗?”
他不答反问,有几分心灰,“你也试过了,假如抗争有用,你就不会跟我坐在这飞机上了。”
高月又抬眼看他脸上的淤青,没想到最后是他们俩彼此感同身受。
她在随身的包包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把两只手握拳放他面前,像小时候那样,问:“猜猜我哪只手里有糖?”
“左手。”
她张开左手的拳头,小小一粒薄荷糖躺在手心里。
“切,就知道你!你总是喜欢把糖放左手。”
戴鹰边说边剥开糖纸把糖喂进嘴里。
高月张开右手,里面躺着另一颗葡萄味的软糖,放进嘴里慢慢嚼,是她喜欢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们都开始学着长大了,总要学会给自己一点甜头的,但愿从今往后的每一次选择,都不再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