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官律科公布后,在秦国民间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但在朝臣和世家大族中掀起的波涛却迟迟没有平息,不仅如此,秦国公开律法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其他各国的时候,甚至引来了一众嘲讽。
刘邕公开在朝堂上笑骂牝鸡司晨的秦国早晚自取灭亡,刘念听着父亲和朝臣附庸的高谈阔论,面上盛着恭敬和顺从,心里却对表妹的创举感到震惊和认可。
“念儿,你对贼秦公开律科一事,有什么看法?”
刘念与秦国的关系是满朝皆知的,刘邕此举无异于将他推到风口,不论他赞同谁的做法、观点,总要得罪一方势力。
刘通与父亲对视一眼,嘴角微扬,斜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刘念,心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刘念在打什么小算盘,与秦国交好、夺取皇位?想都别想,只要有我在,父亲绝不会高看你一眼的,你就死了这颗贼心吧!
“回禀父亲,儿臣认为律科的公布,许是创举,许是壁垒,一切还要经过时间的沉淀,以具体的事例来论证,才能说明问题。”
刘念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父亲都不会满意,因为父亲最疼爱的是刘通,所以他便谦和道,“白氏的此举,过于突然,儿臣才疏学浅,尚无法说出什么其他的看法。我国刑律一直是二弟主抓的,父亲何不问问二弟呢?”
一听刘念把球踢到自己这边,刘通心里不悦,却没有放过这个奚落白氏和刘念的机会。
从记事起,母亲就告诉自己,念和通,只能活一个,因为皇位只有一个,成王败寇,自己若不能成为皇帝,就会死在刘念的手里,所以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刘念的机会。哪怕自己的母家势力已经是国破家亡,但他不怕!他从未将秦国那个小喽啰放在眼里。
“父亲,儿臣以为,白氏到底是年轻,过于自以为是,以为公开了律法就能宣扬文明,真是无稽之谈。一个卑劣的狗奴才,偷咬主子后,跑出去建了个茅草房,就敢以国家自居的东西,知道什么是文明?哗众取宠而已!”
刘通的话远比他所谓的白氏狂妄百倍,其党羽虽然不太认可,但主子在朝堂上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刘念党正要反击,却听主子道,“二弟不愧监管刑部,说的很有道理,父亲,是儿臣想的不够周到了,日后还要与二弟多多讨教,还请二弟不吝赐教。”
隐忍,是刘念多年来刻入骨髓的习惯,但这份隐忍并不是害怕和屈服,而是厚积薄、韬光养晦。
简洁的书房里,下了朝后的刘念多数时间都呆在这里,他既不贪恋男女之欢,也不沉迷于赌博等贵公子偏爱的恶习,因为读书已经填满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
自从秦国回来,他也爱上了《春秋左氏传》,从前他不理解母亲和舅舅为什么都喜欢这套书,直到见白胜男也喜欢,他才耐着性子将角落里积了一层灰的檀木盒子套了出来。
“殿下,这套书是舅老爷送给您的那套吧?”
“正是舅舅所赠,当年不知左传好,如今才知道理深。”
将薄金打造的银杏叶子书签夹在书里,刘念想着白胜男狡猾多智的笑容,默默算了算赵学川尸体进京的时间,未抬,随意的问金青刘通与魏国最近的动向。
“回殿下,日前有三四批扮作商人的魏人进京,刘通私下见了他们,奴才隐约听到了水晶棺三个字,想必他们要有所动作了。”
不怕刘通有动作,就怕他太沉得住气,不以为然。手指有节奏的敲在腿上,刘念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白胜男心甘情愿把赵学川本人交出来的呢?反目成仇了?
“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