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让陛下担心,臣有罪。”
君臣相扶入堂,白胜男关切的询问他夫人和族人的情况,并差人将他的儿子乌托带来相见。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卫元庭好奇的问,“不会是什么鹿胎盘之类的补药吧?”
“不是,这是回鹘族长的人头。”
见她惊恐,阿达木连忙换了个手拎着布袋,并安慰她不必惧怕。
据阿达木所言,此次回鹘人并未与魏国联手,而是想要借妻子察合通家族的势力,铲平有宿怨的勿吉族。但察合通宁死不屈,不肯背叛自己的丈夫,回鹘人为此在她面前一一杀死同行的所有族人,并对她施以酷刑。
察合通虽然大难不死,却被斩下了三根手指。阿达木为了报仇,在回鹘人已经撤兵的情况下仍旧率兵追杀十余日,直至将其逼出坝上草原、砍下现任领人头。
阿达木此战可谓大捷,不但夺回了妻子,还从回鹘人手中夺回秦国被其侵占十余年的坝上草原,对于给他的赏赐,白胜男斟酌许久才定下。
次日晌午,为庆祝阿达木凯旋,白胜男在县衙为之摆了一桌庆功宴,并邀请他的妻子察合通共同出席。
白胜男看着桌上这个肌肤黝黑且皴裂的女子,她没有卫元庭的柔媚,但笑容非常干净,似初春山间融化的溪流,不染凡尘。
她说着蹩脚的汉语,却不失族长夫人的风度,与阿达木的偶尔对视,也让在座众人切身感受到鹣鲽情深,琴瑟和鸣。
“阿达木,你本次战功卓着,朕决定除了赏赐牛羊千头、黄金千两外,还将坝上草原赐给勿吉族管理。”
草原就是游牧民族的命,阿达木对此感激涕零,再次对天神誓永不背叛。
宴会散场,微醉的阿达木拦住了提前离席的卫元庭,四目相对,万千滚烫的话卡在嗓子里,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最近有练箭吗?”
“有,还是实战呢。”
卫元庭略带骄傲的给他讲述自己的战绩,阿达木为她感到的骄傲,不断称好。
“元庭,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年,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冷风夹着积雪落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阿达木盯着她的眸子,灼灼爱意正要喷,卫元庭却拉开两人的距离,笑着摇摇头。
“阿达木,勿吉族的直爽不该只用在表达心意上,在我看来,有些话珍藏在心里远比说出更好。你的妻子很好,请善待她。”
卫元庭的笑容很深,拱手朗声道,“山河无恙,愿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师傅,徒弟敬俭祝福你。”
师傅二字,已是最好的拒绝,阿达木看着卫元庭离开的背影,跳动的心脏似被谁剜去一块般,疼的他冒出了冷汗。
次日一早,东禹县官员在樊茂东的带领下,目送王师浩浩荡荡的沿着官道离开,他握着手中陛下亲赏的令牌,眉眼间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