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蹙紧眉头道:“小姐,高嬷嬷也一同去安远侯府。”
说罢,看向一旁的谢桥。
谢桥一头青丝绾在脑后,露出精致的眉眼和白皙地面容。仪态娴雅地靠坐在大迎枕上,素白的叠纱裙随意铺展,上面银线绣的白兰似鲜活一般齐绽,将她通身气韵映衬得格外清幽秀雅。
谢桥双眸清冷,抚弄着身上层叠的纱裙,漫不经心的说道:“高嬷嬷曾做过安远侯府嫡小姐的教养嬷嬷,她此番回京去安远侯府参宴也不是奇怪之事。”
明秀却是怕谢桥给高嬷嬷落得个没脸,心中记恨,在诸位夫人面前诋毁她!
谢桥看穿明秀的心思,笑道:“怕什么,见招拆招便是。”
马车缓缓的停在安远侯府门口,大夫人早已在门口,见到朱氏等人含笑迎上来,吩咐身旁的婢子将人领进去。
各府夫人已经差不多来齐,都坐在世安里。
朱氏与安远侯老夫人寒暄一番,各府夫人的目光探究的打量谢桥。虽在宫中见过,却没有细细观察过。
有些个夫人瞧着她秀雅端丽,有心了解一番,看能否结成儿女亲家。可一想到她的外祖,又不禁摇了摇头。
安远侯老夫人含笑的看着高嬷嬷道:“原以为你不会再进京,倒是没有想到还能见着你。”
高嬷嬷瞥一眼谢桥,感慨道:“我也没有想过有一日会回来,南陵那边气候宜人,适宜养老。姑奶奶听说她的侄女儿找到回府,又顾念她到说亲的年纪,在外多年怕不适应京中生活。央求着我来照应一二……”
说到这里,高嬷嬷脸上的笑有些牵强:“原以为要留个一年半年,眼下看来倒是不必,待见过您之后我便启程回南陵。”
安远侯老夫人皱眉,她素来了解高嬷嬷的禀性。若非姑娘家教养极好,便是顽劣不可教化,二则不需要她。若是前者高嬷嬷定会满嘴的夸赞,又如何脸带郁色?
各位夫人个个都是人精儿,如何不懂高嬷嬷的意思?
兴起结亲心思的念头,全都打消了。
谢桥却是后知后觉,茫然的看着高嬷嬷:“您不留下来吗?这几日二婶娘教学看账本,便没有跟着您学礼仪规矩。”
顿了顿,谢桥仿佛想起什么来,忐忑不安地说道:“还是因为我没有同意您住在偏屋内室,所以惹您不快了?若是如此,我便让人将我母亲一应遗物全都搬出来,放在给您收拾好的楼里,给您腾出屋子来。”
高嬷嬷面色铁青:“大小姐莫要折煞老身了!”
谢桥慌忙摇头:“您是姑母特地请来教导我的人,又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最是懂礼仪规矩,我心中敬重您。只是怕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妥,让您生出误会。”
众人看着谢桥如此低姿态,清亮的眸子里闪过惶然,一时间心里也有几分底细。
恐怕高嬷嬷仗着身份,欺压谢桥?
容嫣这时候出来打圆场道:“高嬷嬷,大姐姐性子直爽,您就不与她计较。”
说罢,欠身对安远侯老夫人道:“我们小辈儿便去寻姐儿们顽。”
安远侯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走出世安院,容嫣询问道:“一起去清风赏花?”
谢桥摇头:“我随意走走。”
容嫣并未勉强:“我见你院子里种了几株茶花,安远侯府有两绝,一绝是北院的一大片药莆,第二绝便是西北院的茶花。你若无得紧,可以去看看那茶花。”
谢桥颔,待容嫣走远了,便询跟在她们身后的丫鬟如何去北院。
丫鬟带着谢桥去北院,的确一片极大的药莆。还未走近一股草药清香扑鼻,谢桥一时忍不住推开篱笆走进去。脚步倏然一顿,目光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三四岁左右的孩童。
令她惊奇的是他们的身体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