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平小声嘀咕,没叫殷停听见。
“走吧,去置物堂换柄新木剑。”
殷停揽着她的肩膀转身。
“师兄,我们能不能别学那御剑术了。”
姜太平突然道。
“那你日后想如何出行,坐马车?徒步?”
殷停想了想自己和姜太平甩着两条风火轮,在地上追着祝临风撵的模样,这多丢人啊!
“除了御剑,我们还能学腾云呀。”
姜太平眸子亮了起来,手举过头顶,画了个大圆,“像这样大的祥云,如若在上面小憩,一定像裹着棉絮,软绵绵,也不怕掉下去!”
殷停不为所动,冷酷道:“别想。”
先,他,殷停,是立志要做剑仙的男人,若连御剑飞行都做不到,如何去想更广远的一剑霜寒十四州?
其次,大乾的腾云之术和斗战神佛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八竿子打不着。这里的腾云之术,最快时勉能和前世的自行车论个高低。
大乾似乎多有和姜太平一类的,生怕飞着飞着从天上跌下来的鼠字辈修士。一招腾云术叫他们研磨的,舒适有之,宽大有之,度却完全被摈弃了。
姜太平脸垮了下去。
“腾云之术倒是学起来不费时不费力,”
殷停使用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忽悠之术,劝说道:“然而,倘若你正在逃命路上,被追上只有挫骨扬灰,抽魂炼魄一条路,腾云术能跑得过谁?”
想到殷停描绘的场面,姜太平觉得背脊凉,好似真有个眼冒红光的太岁爷爷站在身后,就要逮她做下酒菜,瞬间吓得魂不附体,攥着殷停的袖子,点头如捣蒜了。
……
时间就在殷停和姜太平总不得章法的御剑术修行中,晃晃悠悠地从指缝中溜走了。
直至第四日清晨,照例在启知堂打坐清修时。
殷停只觉经脉中原本乖顺的法力,突然一阵暴动,如野马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呜哇!”
殷停吐出口心头血。
祝临风侧边的蒲团上侧过身,在他向后仰倒的瞬间,将他揽入怀中,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而后焦急地看向上打坐的余明。
“师父,您快来看看。”
察觉异样,姜太平也从清修中回过神来,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殷停直转圈。
相较于他二人的六神无主,为人师的余明显得镇定自若,他甚至能抽出部分心神,视线在殷停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祝临风身上。
这世上,果真只有论错的仇家,没有结错的姻缘。
“师父!”
现余明心不在焉,祝临风声音里克制不住的带上了火气。
“莫急。”
余明懒洋洋地应了声。
瞧瞧,还没真就盟约呢,这就护得跟什么一样,连师父也敢吓唬了。
“哎呀!”
这下连姜太平也坐不住了,剁着脚,小跑着来搀余明。
“我还没老到让小辈尽孝的时候,”
余明躲开她,自个儿站起身,走到殷停身边,温热的手掌按住他的小腹,用法力帮他梳理自身混乱的气息。
他揉了揉姜太平的顶,转而看向眼里的担心几乎溢出来的祝临风,终于收了逗徒弟的顽童心思,宽慰道:“他没事,只是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