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致沉默,彭慈月也不言语,只有霜容拒人千里。
这段沉默过程对梁致来说,如凌迟一般漫长而痛苦。
他望着彭慈月许久,才哑声道:“月儿,你说罢,无论何事,我定全力相帮。”
彭慈月抬眸,眼中满是哀求之色:“还请二殿下帮民女救出舅父,他素来清正勤勉,此番定是遭人诟陷。”
梁致怔住:“岳大人?他出了何事?”
彭慈月眼角光泽盈盈:“舅父被收监多日,二殿下莫非全不知情?”
梁致见她淌泪,心下一痛,急急安慰道:“月儿莫哭,你放心,待回府我便着人去查,定将岳大人救出。”
彭慈月杏眸中雪雾迷蒙,细弱的双肩在微微耸颤,更显得她消瘦的身形无比羸弱。
梁致心痛如绞,双拳攥得铁紧,才勉强控制住了去抱她的冲动。
他目光晦涩,定了许久,才哑声问:“今后,你有何打算?”
彭慈月印去泪痕,目光落在地面,语气极轻地回道:“民女会如二殿下所愿,忘了二殿下,去寻意投之人,与他共度余生。当然,二殿下若嫌民女碍眼,民女可离开都京。”
梁致气血翻涌,他被彭慈月这一席话灼得心神俱乱,再难抑制住喉间陡然冲起的上涌,紧紧抓着胸口,死命咳嗽起来。
梁致咳得昏昏然,透不过气之际,彭慈月终是忍不住,上前来帮他拍背顺气。
熟悉且令他无比眷恋的气息靠近,梁致于激烈的咳嗽中握住彭慈月的手腕:“月儿,你、你可恨我?”
彭慈月眉间一颤,哽咽道:“不恨,民女知你也不易,二殿下不必自责。”
梁致眼角噙着一抹红,只觉阵阵透骨酸心。
怎能不自责?
岳大人对她是如何重要的存在,他入狱数日,自己却毫不知情。
她这几日该是何等的忧急无助,该是走投无路,才会来寻自己…
转而,梁致想到彭慈月方才答自己的话,心间更是窒息般闷痛,人如断线偶戏般,好半晌不得动弹。
真的要放手吗?要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自己,嫁与其它男子为妻么?
光是想想,他一颗心就似血肉模糊…
他如何舍得?
梁致眼里布了一层猩红,他望着彭慈月,眸光沉凝:“月儿,你等我。”
等他救出岳大人,等他冲破一切障碍,与她相守。
彭慈月只当他是在承诺救自己舅父之事,便点点头,先行言谢:“民女谢二殿下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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