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仙丹的长衫都是宽袖,被她以襻膊绑住,挽至小臂,手指头还搭在他的胳膊上,摆出把脉的姿势。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床头的一盏油灯已枯尽,青色的天光朦胧地映在她脸上,面容熟睡,眉间却带了些淡淡的疲倦。
确实是沈明酥。
多半是见自己迷昏,冯肃束手无策,叫过来的。
应该是守了一个晚上。
趴得太久,青帽都被蹭掉了一半,松散的青丝几缕挠在她眼睛上。
不痒吗。
瞧了一阵终究没忍住,右侧的袖口被压住,凌墨尘没再抽,微微翻身,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碰过去,手指头谨慎地捻起那几根丝,正要替她拂开,底下的一双眼睛轻轻一颤,忽然睁开。
凌墨尘来不及扯回,神色僵住。
“醒了?”
沈明酥没没注意他的动作,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人还是迷糊的,手已经探了过去,碰到了他额头,不烫了,长吐了一口气,“可算好了。”
凌墨尘收回胳膊,“多谢。”
高热后喉咙有些干涉,声音也嘶哑。
沈明酥听出来了,起身道:“我去烧点水,你刚退热,四肢会很酸软,好好躺着,既然醒了,我把药也一道热了,待会儿还得继续喝。”
没等他应,沈明酥转身便提着茶壶,去了小厨房。
丹四刚起来,见她蹲在炉子前吹了半天,烧出了一堆浓烟,也没见冒出个火星子,吓了一跳,“师弟怎么了?”
沈明酥正愁没人烧火,招手道:“师兄过来帮忙烧下火。”
听沈明酥说凌墨尘病了,丹四很是震惊,“国师也会生病?”
沈明酥一愣,瞌睡都被他惊醒了大半,一手指弹在他额头上,苦笑道:“真以为你们国师是神仙?”
丹四摸了摸额头,傻傻地笑了两声,蹲身吹着火炉里的火,边吹边道:“我是觉得国师那么厉害,怎可能会生病。”
“只要是人都会生病。”
沈明酥正色道:“所以啊,你们以后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被人家叫一声仙童,真就以为自己成仙了。”
“好,师弟说得对。”
药刚热好,冯肃便来了,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小十公子去歇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熬了一宿,沈明酥确实有些累。
已经退了热,凌墨尘应该没什么问题,沈明酥把药碗递给了冯肃,交代道:“有点烫,但能入口,让国师就着喝下,能出一身汗更好。”
又道:“两个时辰喝一回,我让丹四煮了一些粥,待会儿好了,再给国师吃一些。”
这场风寒说到底,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冯肃道:“好。”
“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适才因染了草木的黑灰,丹四才没看出来,沈明酥回屋洗了一把脸,换下衣衫,补好了妆容。
后半夜趴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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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跃一阵(touz)?(net),!o11;膊有o123;ຌo;2(头文字小+说)_[(touz.net)]2『来[头文字小+说]+看最章节+完整章节』(touz)?(net),揉了揉,倒去床上,一觉睡醒,已是午后。
夏季的雨不同春季,来得快去得也快,地面上的水汽还没干,头顶又是一片艳阳。
收拾好去了丹房,却意外地看着了凌墨尘,正坐在案前配药,申请专注,似是昨夜压根儿就没生过病。
沈明酥一愣,走过去,脸凑在他跟前,细细看了一眼他面色,还是能看出病容,“国师不多休息?”
凌墨尘往后仰了仰,避开她,“一场风寒,躺一夜就够了,还要躺多久?”
嘴巴硬,嗓子却出卖了他,沙哑得如同铜锣。
沈明酥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要个个病患要都像国师这样,天下的大夫估计得气死。”
凌墨尘清了清嗓子,不再理她。
昨儿确实是自己不对,沈明酥正式同他道歉,“对不起啊,我是真没想到国师会等我,还淋了雨。”
凌墨尘一笑,想说话,想起来嗓子,酝酿了片刻,还是败在了她目光下,开了口,“无碍,这不是被你治好了吗。”
“还没好。”
沈明酥问他:“喝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