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云富娣都在忙碌着,她先收拾完屋子。
然后,云富娣就烧了一锅热水,她给鲁氏洗了一个热水澡,再给她换上了一身干净轻便的衣服。
稍后,云富娣将鲁氏身上脱下来的,那些破麻烂布堆在竹林下,合着竹子上的落叶一起烧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云富娣将几样可口清淡的菜肴端到桌子上,她将鲁氏扶到桌子旁的板凳上坐下。
鲁氏全身的积垢被清洗干净,她的整个人都感觉很舒爽。
因此,鲁氏在吃饭的时候,别人看见她吃得很香甜。
吃完饭,云富娣扶着鲁氏,回到东厢房的那一个小套间里,俩人点亮油灯,再一起聊起女性之间感兴趣的话题。
先走下饭桌的云富治,他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里。
走了几步之后,云富治感觉肚子有些轻微的胀,他便站在书房的窗户后面,轻轻的搓揉着肚腹。
等云富娣扶着鲁氏回到屋里,并关上房门之后,云富治就走到院子里。
云富治感觉还有些不放心,他情不自禁的扭头看了过去,即第三个房间的窗户。
云富娣卧室前面的那一个起居间,屋里的灯光将厚厚的窗户纸,映照成鲜艳的橘红色。
云富治看着妹妹的屋里还亮着灯,那泛着油彩的窗户,仿佛就像是绘着彩色的图案一样,他就独自在浮想联翩。
云富治想到一个个远逝的亲人,他又回忆起云妍儿,那充满稚气的一脸笑容。
云富治的心里还在担心,他不知道鲁氏所患的病症,以后还会不会好起来。
以致于,云富治竟联想到了自己的二叔,以及那些行走在东川道上,就像是“僵尸”
一样的鸦片烟客……
面对如此众多的问题,云富治感到心如乱麻,他的脑袋也在开始隐隐作痛。
更为重要的是,研制戒烟药的事情,始终萦绕在云富治的脑海中。
因此,让云富治竟有些撇不下,并且还忘不掉。
霎时间,云富治的整个胸口,始终就像是被紧紧的压迫在了一起,让他感到窒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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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忧思之间,云富治忽然听到大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接着,云富治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虽然,云富治没有看见敲门的人,但是凭着以往的经验,他可以做出判定:门外站着的,十之六七就是自己的幺爸,即夜晚归来的云守田。
于是,云富治就提着长衫的前摆,他踩出咚咚的脚步声,向大门跑了过去。
云富治的心里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慌乱,他明明摸着门闩,却很久都打不开。
当打开大门的一瞬间,一道火光就照在了云富治的脸上。
云富治连忙丢开门板,他略显紧张的朝后面退了一步。
然后,云富治就听到了,云守田出的笑声。
笑声结束,云守田的双脚就已经跨进大门,他将肩上的褡裢取下来,并拎在了手里。
云守田一边往西边的廊檐下走,他一边问道:
“嘿嘿!又有谁招惹到你了,还是像锁在闺房里面的小姐一样在独自生闲气?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像细娃一样流眼麻泪的爱哭鼻子?”
云富治举起右手,他在自己的两只眼角下抹了一把,然后答道:
“没有呀!我哪里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