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门卫这么一讥讽,邢骁霏倒是清醒过来。之前他着急上阵杀敌,一心就只想着马上立刻进航校,有点想左了,
要当个王牌飞行员,和驾零式的鬼子鏖战长空,靠现在这体型指定不行,一个反应快动作敏捷、有负荷能力有耐力的身体,那是必须的!
现在不减,进了学校也得减,早晚而已。虽说现在暂时读不上航校,但正好用报名之前这段时间来减肥,老天这不是安排得明明白白,刚刚好吗?这下想得明白,才向警卫道谢。
19o斤的邢骁霏别人看着全是缺点,那15o斤的邢骁霏呢?难道他不香吗?航校还会不要吗?
求聂先生帮忙,那是不得已为之,如果利用好这两个月成功减肥四十斤,自己考上航校岂不更好?
总之,减肥!目标从19o斤减肥到15o,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个地方住下,到应考还有这么长时间,身边盘缠也所剩不多了,住旅馆肯定是不太经济,乡下老爹虽然大力支持,但也不宽裕,最好呢,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一边干活,一边减肥。
想到就去做吧,邢骁霏叫了辆黄包车,向西过了那几片农田坟山,等近了广州城,人烟多起来的地方,就叫停了车
他下来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街边,电线杆上,有没有贴的那种膏药一样的租房小广告。
民国的广州城远没前世那么大规模,昨天他下船的地方是珠江北岸,那是广州城的城南,大街上都是些洋式楼房,整洁干净,像那种高级地方是不可能看见这类招贴的。即便有,估计价格也很贵。
而他现在下车的地方,算是广州城东,东郊,远不及珠江岸边那样繁华和洋派,以老广东风格的建筑居多,房子也矮旧,这地方租金估计便宜得多,能省就省点。
转了好一会儿,中午转到下午,吃了一个沙河粉,但还是没什么收获。
不过倒是慢慢领悟到其中窍门,专到那些内街,凉茶铺,理店,菜市场什么人来人往,寻常市民常去的地方转悠。
这么乱走一气,忽然瞅见一个菜市场外的卖生果(水果)的档口旁边,贴着几张小红纸,写着吉屋什么的。
一问,果然是有租售房子的,不过都是一套套的,邢骁霏就问,有单间吗?我一个人,租一间就够了。
那档口老板已经有了点年岁,头见花白,还有点龅牙。斜了他一眼说:“单间是有一处,不过不能白看,有人带你去,看不中,你得付两毛钱。看中了呢,茶水费是五毛钱。”
邢骁霏明显感觉这老板是在欺生,欺负他是外地人,心里就有点不忿,皱眉说:“你真心要出租,我真心租房。看得中,我自然付你茶水费,合情合理,看不中,耗的不光你的时间,还有我的时间。为什么要付你钱?老板你这样做生意,别人那里会上门。”
那老板一听,脸顿时就黑起来,道:“我的店就是这个规矩,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做你的生意呢。去去去,快点走。”
“不做就不做。何必恶言相向,你把房间都留着自己住好了,看你能住得多少。”
邢骁霏也是有点小火起来,忍不住了句牢骚,出了口气,才提起藤条箱子往外走。
老板背后却的跳起身来,嚷嚷道:“我这茶水费收的天公地道,到谁哪里我也不怕讲,你不要走,同我讲清楚。”
还骂了几句粗话。
邢骁霏这一天到处不顺,拖着19o斤的体重又走得浑身疲惫,又听他爆粗口(虽然听不很懂,凭感觉就是爆粗),也是一时火上头,停下脚步,怒目相向。
啥时代的人都爱看热闹,两人这么一对峙,顿时引得旁边人跑过来围观,还有不少人七嘴八舌在问什么事什么事的,老板哇哇哇哇添油加醋的一番说,
想那街坊邻居,隔壁对门,多和这老板相识,自然是帮着老板说话的多,纷纷指指戳戳,派邢骁霏的不是。
邢骁霏抱着胳膊在胸前,也不服软,只是定着心神不说话,待人家说得差不多了,才慢声细语地道:“有理不在人多,无理声高也无用。”
他想到船上听聂先生讲的话,顺口拉了一顶大帽子,义正词严的斥道:“广东省自陈主席上任以来,倡导十六字为政方针,展经济,阐扬文化,海纳百川,才有了今天的飞展,你们这样做欺负外地人,有机会我一定会向有关部门反映一下,是不是符合陈主席的指示精神?”
老板一听,更加气了,“哎,你这死北佬,死肥仔,还拿陈主席来抛(吓唬)我。当我是吓大的吗?我顶你个肺啊……”
两边正僵持不下,忽然人群外面挤进来一个女生,朝着老板咯咯一笑,道:“阿爸,别和人争了,人家说得是对的,笑迎八方客,财从四方来,我早说你定这规矩不合适。是应该改改了。”
老板怒道:“你个死女包,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帮着别人说自己阿爸?是不是我的女来着。”
邢骁霏听着这女孩说话声音极好听,转眼一看,眼前顿时嗡的一声……老天!这女孩,未免也太漂亮了吧。
只见她淡青色上装,粉蓝色百褶裙,一张苹果样粉粉嫩嫩的圆方脸,琼鼻瑶唇,大大的双眼像水波一样,既明媚又活泼,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一种无敌的青春魅力,可爱迷人的胶原蛋白,从她身上每个毛孔每个动作里,不可抑制荡漾出来。看得直让人心跳加,心旌摇坠。
邢骁霏心中一个念头:“我擦,这么个顶级美女,居然是这猥琐龅牙佬的闺女,这有没搞错?还有没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