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手里捏着这人抢东西的把柄,自然是不慌的,听见这种态度极差的话,一时间也不生气,甚至找了个蒲团盘腿坐下。
他把裙摆拽平整,看着几步远的红裙身影,笑了笑:“哟,反应这么大,不就罚你跪几天嘛,很委屈?”
花溪瞥了一眼那边的人,没有站起身,也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眼中逐渐聚集恼怒之色。
“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没必要装什么,你讨厌我到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栽赃我,无非就是想嫁给南清弦嘛。”
花溪承认的倒是坦坦荡荡:“没错,你识相的话就自己滚,不要逼我动手,我此生非大师兄不嫁!”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景钰原本以为自己会嘲笑奚落她一顿,但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收敛了些笑意。
“你就这么有自信,他一定会选择你而休了我?他说过,只是把你当妹妹,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妹妹?”
花溪突然诡异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景钰沉默了一瞬,猛地想起自己因为什么而来,眼下也不废话了。
“把镯子还给我。”
“。。。。。。”
花溪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扭过头盯着那张让她嫉妒的脸庞,语气凶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别的事就赶紧滚!”
“啧,你慌什么,想不承认啊?你只是抢了,又不是偷了,乖乖交出来我给你留几分脸面。”
景钰坐的腿麻,一边说话,一边把腿交叠着伸直,平放在地上,随意搂了搂裙摆。
花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涨红了几分:“贱人,我堂堂药王谷正门弟子,怎会偷你们的镯子?这里是祠堂重地,你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待在这里!”
景钰微微眯眼,打量着对面姑娘的脸色,突然问:“。。。。真是你偷的?噗,我还以为你是个多有格局的姑娘,花铃对你多有防备,你不好明抢,改偷窃了?”
“我没有偷!是我捡的!”
话刚出口,她就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没有,我不知道什么镯子,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快些滚出去!”
“死不承认啊。。。。”
景钰皱眉,视线瞥了红袖手腕一眼,突然笑起来:“嚯,都已经戴手上了,怎么,指望戴着我的东西,让南清弦多看你一眼?”
被人说中心事,花溪颇有些恼羞成怒,唇瓣一阵颤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镯子从她回教中第一天,就瞧见了花铃戴在手腕上,那样好的成色和做工,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她先是找了花铃强要,但花铃那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说什么拼死都不能把这镯子转赠给她,还说什么是嫂嫂送给她的。
呸。
就那个空有皮囊的废物郡主,也配应她们一声嫂嫂吗?
她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有再坚持去抢,而是想了个法子,说她要吃莲蓉糕,要花铃亲手做给她吃。
花铃由于爱护镯子,不想让镯子染上面粉和油污,就取下来搁在了厨房的桌子上,她也顺势将镯子‘捡’到了自己手腕上。
但是——
花溪勾唇冷笑,神态放松了许多,这些事没有旁的人知道,只要她不承认,谁都没有证据能证明这是谁的镯子。
皇城里的饰流传出来的太多了,她还刚出了一趟远门,随意寻个由头就说是她托人从皇城里买来的,没有人会怀疑她。
想到这里,她冷声张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说这镯子是你的,请你拿出证据来,我回来那一日,镯子就已经戴在我手上了。”
这话的意思景钰听明白了,这是要死不承认啊。
只是,这姑娘似乎不知道,这都是他嫁妆礼单里的东西,全都经过白宸的手一一记录清点过的。。。。。
景钰有些兴奋了,他就喜欢看人盲目自信的模样,随后再由他来狠狠打脸!
“哎呀,你不会是以为我没有证据,就不能指认你了吧,你没回来的时候,花铃就已经戴了好几天,教中不可能没有侍女见过。”
花溪不屑勾唇:“那又如何,世间相像的饰多如牛毛,难不成她戴了镯子,就不许旁人戴了吗?”
景钰正要欢天喜地的点明主题,外头就有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听起来人还不少。
“师父,师父,您别进去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师父。。。。”
“我看谁敢冤枉花溪偷抢!哼,你不要拦着我,外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你竟然还不护着你师姐!”
。。。。。。
原本景钰只听出花铃和钟凌芳的声音,等门被推开后,才现。。。。人是真不少啊。
钟凌芳身边跟着一脸着急的花铃,花铃身后则是面色沉沉的姜肆以及白宸,除此之外,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景钰还是站了起来,朝钟凌芳点头:“钟婆婆。”
“我可担不起郡主一声婆婆!”
景钰:“。。。。。。”
这俩人不愧是师徒,嘴角的冷笑都一模一样。
钟凌芳面色清冷,绕着景钰踱步两圈,猛地回头:“我药王谷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可也绝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喂,这么大声干什么,可你的爱徒就是偷了啊!
景钰眨眨眼睛,斟酌着说话:“是,我也相信药王谷的正门弟子,绝对做不出这种事,但。。。。我送给花铃的镯子,确实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