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
唐棠更傻眼,不是吧,哪怕牧行之是牧修远或牧夫人的什么故人之子,都还有根可寻找,但一个捡字,可就太有点说头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收养你?为什么要对外称你是他们的孩子?而且他们捡了你,就没有去找过你的亲生父母吗?”
唐棠一肚子的疑问,谁知道牧行之却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
“我的父母……姑且说是我的父母吧,养父母也算是父母。其实大部分牧家人都以为我是牧修远的孩子。这次找到我的是牧修远的哥哥——按辈分来算,应该是我的伯父。”
“但他知道的事情很少,能告诉我的也很少。只说是我的父母有一次出门远游,回来后就带回了我。关于身世,我的父亲只告诉伯父,我是他们外出远游时捡到的孩子。”
“关于为什么要收养我,我的亲生父母又在哪里,甚至就连他们在哪里捡到的我,我都不知道。”
“……说了跟没说一样。”
唐棠吐槽一句,“那他来找你干嘛?听说你现在风光了特意来献殷勤?以前你在青山派的时候他们怎么不闻不问?”
“不。”
牧行之说,他的视线落在唐棠的脸上,却像是透过唐棠看到了那个悄悄找上他的,衣着朴素、面色灰败的男人。
“他说,我不是牧家人,不必在意牧家的落魄,也不必将牧家的担子背上身上。只是,到底我父亲养过我,他请求我帮他查清父亲的死因。”
唐棠哼了一声,她是个记仇的,只问牧行之:“之前你在青山派的时候,他们对你不闻不问,现在你发达了,又要攀上来求你?”
牧行之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表情:“牧家底蕴不足,甚至族内踏入修仙途的人都不多。父亲临死时将我托付给白金真人,希望我能得他教导。父亲将我托付给他,并且附赠了一大堆宝物作为补偿,但,对于白金仙尊来说,与其说是我连带着那堆宝物,不如说是那堆宝物连带着我。”
“他收了那些东西,让我拜入他的门下,在我父亲刚刚陨落那几年,他对我很好,待我也如同师父与弟子一般……但修真界之天才何其多,后来,再没有人关注牧家和我,他也就渐渐露出了本性。”
“而牧家,他们以为白金真人收了我父亲的东西,便会关照我,于是也就不再多问。”
唐棠又哼了一声,对这个解释还是不太满意,鄙夷道:“说自己被骗,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白金真人身上。其实哪怕他们对你多一些关心,都能发现这件事吧?说白了,就是对你的遭遇不在乎罢了。”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怀揣着一笔巨宝离开家和父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哪怕对他多一点在意,都会时时担心吧。
“嗯。”
牧行之说,“所以伯父也是心知肚明,并不求我照顾牧家,只求我查清父亲死亡的真相。”
“那你怎么想?”
“我吗?”
牧行之思忖,“我想……”
“等等。”
唐棠突然打断他,道,“我问的是,你怎么想。不要去理会他人可能的议论、不要去管伯父的哀求、也不要去思考‘恩情’这种东西。你只告诉我,你自己,想还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