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夏找了一家店进去,要了一碗小碗的牛肉面,不敢多吃,怕中午的时候不饿吃不下午饭。
她从店里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校门紧闭的高中,严夏想起昨晚睡前爸爸和自己的聊天,严以冬看出严夏每天在家其实挺无聊的,提出让严夏和他一起去学校上学,入学手续不用严夏操心他有办法,不过严夏想了想,拒绝了,马上就到冬天了,她可起不来。
严以冬也没有勉强她。
严夏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校门,心想爸爸现在在干嘛,是在教室里好好听讲,但是在做别的,其实如果是和爸爸一起上学,她也不是真的起不来。
正想着呢,心里那个男人从面前一闪而过。
粉色的头,一如既然的显眼。
严夏刚想抬手和对面的爸爸打招呼,但是男人行色匆匆地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严夏来不及思考,也上了停靠在街边的一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条狭窄破旧的巷子前。
严夏付了车钱,下车的时候已经没了爸爸的身影。
巷子两边是又矮又怕的老房子,严夏看了一眼通往巷子深处的那条路,又脏又乱,到处是污水垃圾,到底没有踏上去。
她漫无目的地在四周游荡,碰碰运气,兴许能找到爸爸。
然后她在一家便利店门前看到了爸爸,以及李招娣。
这是她在这个时空第一次看到李招娣,她的亲生母亲。
看到李招娣的那一秒,严夏感觉到自己心脏停止了跳动,说不上很疼,但是很难受,难受得她忍不住捂着胸口,靠在便利店另一边的墙上,视角的盲区让她看不见李招娣。
她的心跳渐渐恢复,她虚弱地靠在墙上。
刚刚匆匆一瞥,李招娣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看得出她是一个孕妇,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里是胚胎的“严夏”
,很神奇,同一个时空里竟然有两个严夏,严夏感觉刚刚自己心脏的不适就是因为另一个自己。
正当她思考的时候,听到李招娣激动的声音,她说:“严以冬,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个孩子拴住你,求求你不要让我去打胎,求求你了让我把他生下来吧,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会自己把她养大。”
李招娣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严夏僵在原地。
她的手还放在心脏的位置,她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但是为什么比刚刚的感觉还要疼。
耳边是李招娣断断续续的声音,她的妈妈在恳求着她的爸爸,让她能顺利降生到这个世界。
李招娣说了很多,全程严以冬都没有说一句话,严夏从她的话里拼凑得知,在李招娣从学校离开前,严以冬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去打胎。
严夏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原来这个世界的爸爸不喜欢她,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现在一一在脑海里回放,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说起自己和他的关系,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及周末在度假村遇到那对父女时,他眼里的不屑。
他是严以冬,也是她的爸爸,她坚信就算此刻他们去做亲子鉴定,他们依然存在着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但是这个爸爸又和另一个世界的爸爸不一样。
严夏太伤心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于是没有听到严以冬后来和李招娣说的话。
直到一道不客气的男声,才让严夏回了神。
“喂,你在这里偷听什么?”